她拿眼偷瞟一旁默不作声的越君行,低声喊道“太子哥哥--”。
南意欢知道因为越君行自幼与这些兄弟姐妹并不亲近,即使见面也很冷淡,因此越无双在跟他说话时总有些拘谨,于是她伸手轻推越君行,眼神示意他开口说个话。
越君行知道南意欢心里也十分愿意尝试这些她以前没有经历过的,便径直往冷天凌的方向走去,淡淡道“冷世子,我随你一起去狩兔。”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越无双一双眼睛立马明亮起来,她高兴地唤来醉秋下山去马车上取东西,又指使了几个小丫头去清出一块空地,拾些干树枝枯草过来。
过了一会只见醉秋和守在山下的几个侍卫捧来一堆东西,有盐料,秋白,还有一堆其他火石、蔬果之类,看来越无双从出宫的时候心里早就打算好了。
越无双见南意欢看着这一堆东西发笑,知道被她看穿了心意,微有些羞涩地干笑了两声,问道“星染嫂嫂你以前玩过吗?反正我是没有,我早就想在宫外这样玩一次了,也求了三哥哥好几次,可是母妃每次都拦着我,只允许宫女们陪我在宫里花园玩,好没意思。”
“没有”,南意欢老实回答道,虽然她以前在南楚时也能经常出宫,如果她愿意的话也可以让萧翰带着她去,但确实还真没在野外山中狩猎和烤食过。
几人等了一会,见越君行和冷天凌还没有回来,越无双就让留下的几个侍卫们用火石生起了火,然后将自己带来的部分蔬果淋上肉油先烤起来。
这边厢,南意欢闲的无事便又在山顶四处走动起来,自越君行离开后,风妩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片刻之后,南意欢看见冷羽裳孤身一人站在远处一株雪松下,怔怔望着虚无的天空,皓腕上的绯纱在猎猎山风中飞舞,漫山雪花明灭闪烁中显得愈加绝尘楚楚动人。
她心下暗骂自己还是心地过软,明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觊觎的是自己的夫君,却在得知越君行对她无意之后,反倒觉得冷羽裳有些可怜。
也许是因为自己也爱过,而且爱过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吧。
世间相遇,于某些人来说,本就是一场无可奈何的错误。
因此,她不希望冷羽裳一直沉浸在这段感情里,因为自己不会相让,越君行也不会接受。所以,除非冷羽裳自己领悟放开,否则,继续纠缠下去,于任何人都无益。
她又想着自从上次冷羽裳来太子府跪求自己想要入府后,自己也没有明确告诉她自己的答案,便抬脚往冷羽裳的方向走去,想最后再开解她一次。
走着走着,突然身边雪丛中传来轻微的窸窣声,间或还伴着几声低低的“咝咝”声,南意欢觉得奇怪就凑近了弯腰上前打算看个究竟,被旁边风妩一把拽住,她担心那“咝咝”声会是被吵醒的雪蛇。
南意欢听着觉得不像,但又拗不过风妩,因此,两人达成意见,由南意欢退后几步,风妩拔出长剑,离得远远的轻轻拨开那雪丛上的一束枯枝,剑光一闪,待南意欢看清后“呀”的一声,惊喜着跑过去将那小东西捧起来,却是一只通体浑圆雪白,皮毛柔软而光泽的雪貂。只是这只雪貂的左腿有些血迹,似乎刚受过伤,行动不便所以躲避在此。
雪貂很通人性,察觉到南意欢对自己没有恶意后,将脑袋凑过来舔了舔她的手心,又发出几声婴儿般的“呀呀”声。南意欢见它如此乖巧可爱的样子心中不觉很是欢喜,她抱在手中安抚了一会以后,递给风妩道“我看它腿受伤了,你抱她过去用点药包裹下吧。”
风妩面色为难地接过,又探头看了下见越君行和风寂都没有回来,因为早上只是进宫所以夜竹也留在府里没有跟来,不由担忧道“要不等主子等会回来后,奴婢再去吧?”
南意欢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安危,环顾四周后见冷羽裳还是站在那,远处越无双正手舞足蹈地张罗烤着,周身只余淡淡清风掠过树梢,积雪簌簌而落的声音,便劝道“没事,你去吧,我不走远,不会有事的”,说完,就朝着冷羽裳的方向走去。
风妩见她转身离去,只得抱起雪貂,飞快地往山上马车上奔去。
……
冷羽裳察觉到南意欢过来后,转身欲走。
“且慢”南意欢在她身后喊道。
冷羽裳顿住脚步,头也不回语声苦涩道“请问太子妃有何指教?”
南意欢缓缓走到她面前,先她一步,然后与她正面相对,叹道“你上次来府里找我的事?”
冷羽裳突然打断她的话,对她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颤声道“太子妃不必说了,羽裳已经明白,而且太子殿下也已经着人给羽裳送来了回绝信,所以,请太子妃放心,今后羽裳会收回自己心意,不会再打扰两位。”
南意欢一怔,听她的意思是越君行给她去过信件,是知道冷羽裳来府里找过自己以后,所以派风寂给她送信开口回绝了她吗?她心中骤然觉得温暖,原来那男人已经如此坚决地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想到此,她反而觉得不知该如何去说了,只得略略点头,温声道“你想明白就好。”
“是,羽裳心中已经很明白了”,冷羽裳扬起下颌,双手交握放在腰腹前,静静道“世上最勉强不得的便是爱,有缘的人,无论相隔千万之遥,终会聚在一起,携手红尘,便如您与太子殿下。而无缘的人,纵是近在咫尺,也恍如陌路,无份相牵,便如我与他。所以,太子妃您请放心,从今往后,羽裳不会成为您和太子间的牵绊的,上次去府上求您,只是羽裳心中给自己的最后一次努力而已,交待过有了结果,便也死心了。”
听完这席话,南意欢只觉好似今日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人般,今日的她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似乎是沉浸在苦痛中不可自拔,却又说出一番如此清明的话来,叫人难懂。
不过,不管如何,冷羽裳能想的如此透彻,对彼此都好,南意欢不觉伸出手欲去拉她的手,却被冷羽裳倏地避开,随后面上换上一副不自然的神色。
南意欢不以为意地收回手,轻拍手掌,淡淡道“你能如此想便最好了。有时候一曲琴音结束,不过是这一场笙歌梦结束而已,静静等着,你也必会等到你的下一场。”
“希望如此吧”冷羽裳瞧着远处忙碌的越无双望了望,突然疑惑道“怎么哥哥他们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