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去去去!到底是谁啊?”
“苏师兄对你好像不太一样哦!”
“当我没问过!”
连绵不绝的小雨,极有耐心地下着,不紧不慢,让人跟着变得慵懒。思若一个人趴在图书馆靠窗口的座位看书。图书馆的人不多,静得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她转头看着身边空空的座位,不自觉发起呆来。
从小到大,她虽顽皮,看书却总能耐下性子。但一坐到他身边,再喜欢的书也看不下去了。记得那个时候,那个人很爱在图书馆看书,她就常常坐在他身边,他看书,她看他。口水奔腾。
“小姑娘,老是这样盯着看,不腻吗?”
她立即笑嘻嘻地说:“不腻不腻!永远都看不腻!”
他便伸出手来轻轻拍拍她的头顶。
他很爱拍她的头,动作极轻微,拍完后掌心在她头顶轻轻摩挲几下,这是他对她做过的最亲密的动作,可她却很满足。
他从没说过喜欢她,却向来待她与众不同。
也或许,只是她自以为的与众不同。
她合上书走出了图书馆,才发现雨已经变得极小,细细的,痒痒地打在脸上,像些顽皮的孩童。
她慢步踱着,空气很清新,让人从头到脚有种重生的感觉。
校园小道上人极少,让她错觉地认为祖国大地的人口问题应该没那么严峻,之所以是错觉,是因为每天午饭时食堂的浩浩长龙都在不厌其烦地提醒她。
还记得有一次,饿着肚子的饭饭面对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头,领导人般指点江山,忧心忡忡地无限感慨:“思若你说,这一刀砍下去那得为祖国的计划生育事业做多大的贡献啊……”话没说完,那可怜的娃已在群雄恶狠狠的目光中把自己壮烈的爱国主义宣言一股脑咽下,并不停地抽动着嘴角来挤出她自以为如花似玉、妩媚无比的笑容以致歉意。
远远地,思若听到了一阵声嘶力竭的歌声,听不清唱什么,但可以听出他很尽兴,就像小时候和孟伦躺在夏夜的屋顶唱《冬天里的一把火》那感觉,虽然那时总会有人从更高的地方砸下一块西瓜皮,然后毫不心疼地摔上窗户。
不远处的篮球场中有个瘦长矫健的身影,熟练地运球,干脆地投篮,篮球稳稳地从篮中跌下,迅速向一边弹开,滚到了她的脚下。
“苏师兄?”
她有些吃惊地看着慢慢走来的男孩,纯白的T恤,淡淡的皂香,依旧干净的面孔,清澈的眼睛似乎可以让人一眼看到深处。
“怎么没有撑伞?”他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
“啊?”不知为什么,聪明伶俐的自己思维就慢了那么一小拍。
他转身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把伞:“撑上,别冻感冒了。”
她接过伞撑起,表面挺平静,内心深处却因终于被人看作一个弱女子而激动不已。
天知道早在她还天真无比地仰着苹果般小脸蛋的童年时代,就已被周围小朋友们视做洪水猛兽。每次她一出现,他们都像深夜巷口受了惊吓的小少女般,嗷得一声惨叫,拎起小腿逃之夭夭。这种行为不好,真不好,太伤害她幼小的心灵了。
虽然,她爷爷去世前,每个暑假都会带她去他一个开武馆的朋友那里小住几天,顺便让她学点防身小技巧,但是她从来不打好小孩的啊。
短暂的沉默。
“那,师兄你继续打,继续。”
他漂亮的眼睛看向她,满含笑意:“要试试投一个吗?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