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第二天，才艺大赛决赛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礼堂如期举行。

    更衣室里，思若身着素色纱质舞衣，一头长发散散地披着，仅用一根红色丝带系住。

    饭饭站在她身边，一边帮她整理着头发，一边反复唠叨着注意事项。

    “饭，别紧张，没事。”

    “不紧张不紧张，我才不紧张。”饭饭抹抹额头的汗水，“哎呀，这天怎么这么热呢？”

    思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人：“放心吧，不会给老班长丢人的！”

    “说谁老呢？讨厌！我是青春无敌美少女班长！”

    “好好好，给青春无敌美少女班长请安！”她欠欠身体，继而抬头浅浅一笑，清眸流盼。

    饭饭看得直拍手：“思若思若，你今天真是美，不不不，你一直很美，那个什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就是你！”

    “去去去，你这样打扮你也美！”

    两个人正笑着，只听主持人报出了凌思若的名字，饭饭给了思若一个拥抱打气后，就赶紧走出后台，准备回自己的座位。

    经过第一排时她看见了评委席上坐着的苏亦风，他正十分认真地看着款款走向舞台的凌思若，眼睛里熠熠闪着光，有期待，还有……

    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神往”这个词。

    她坐上座位，看见思若已经开始了表演。一片雾气里，她依旧是轻纱遮面，眼神平静。悠远的古琴声中，只见她舞姿轻灵，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饭饭不由想到一年多前的新生才艺秀，那时的思若没有戴面纱，就那样清颜白衫、青丝墨染，一双眸子清波流盼，一颦一笑摄人心魄。

    她的眼中只有台下那个俊逸非凡的青年，那个人，在学校非常有名气，传说中的他极神秘也极优秀，他待人一贯冷淡，据说他从未有人见他笑过，但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居然全程带着淡淡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就像一个普通的大男孩，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

    那时的她是那样地快乐，每天都像一只活泼的小鹿，眼神清澈，笑容明媚。

    她有多久没有那样快乐过了？

    或者说，以后，她还会再那样快乐吗？

    台上的思若在朦胧的雾气里一个轻身跃起，飘起的裙角似翩翩的蝶，美得不可思议，明明遮着脸，她却分明地看到了她脸畔滑落的泪，悲凉，却更加动人。

    饭饭突然很后悔劝她登台。

    表演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在后台，饭饭笑眯眯地抱着她直跳。

    “太棒了！太美了！思若，你是我的偶像！”

    她只是淡淡一笑：“好啦好啦，你放开我，饭饭，我得赶紧换下衣服，这一身出去太招摇了。”

    “没有招摇，只有惊艳！”饭饭笑眯眯地松开她。

    她拿了衣服匆匆走向更衣室换上，整理好头发，看看镜中的自己，未施粉黛的脸，简洁的风衣，仿佛刚刚台上的几分钟只是一场梦。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选了这支舞，刚刚在台上跳着跳着，恍惚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多之前。

    那时的她在台上对着他笑，眼波流转，她知道自己正经笑的时候很美，她就一心想让他看见她最美的样子。

    果然，他收到了她的笑容，也笑着看着她，那是她见过的最俊美的笑容，隔着台上的雾气，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跳完舞满头大汗地去找他，当时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容温暖。

    他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若若，你真的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

    可是，你去哪了？

    她在洗手池上洗了一把脸，用纸巾擦干净，便往外走，一出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亦风。

    只见他微笑地站在她对面，说了一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她瞬间便僵在了门口。

    苏亦风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关切地走向她：“思若，你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扶住门框：“哦，没事。”

    “真没事？”他紧张地看着她。

    “真没事，师兄，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便欠了个身准备离开。

    饭饭也走了过来，看见眼前的情景，便走过来，对着苏亦风一笑：“师兄，思若是真累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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