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递给了李东阳,一边说道:“杨氏父子现在已经遭了西厂之酷刑,若不趁早解救出来,恐命在旦夕。”
李东阳皱着眉头看完,疑惑道:“这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刘健自把刘东所说的经历讲了一遍。
听完,李东阳望着刘东,手轻拈着胡须点头赞道:“好小子,临危不乱,有勇有谋,实乃铮铮少年!”
刘东被夸得脸红:“老师过奖了,学生实则孟浪,只是运气好罢了。”
朱见潾也是再一次听得心惊肉跳,虽然朱祐樬有点不争气,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儿子,遭此劫数却能安然无恙,自是又高兴又羡慕:“是啊,本王要能有这样一个儿子,怕是做梦都要笑醒的呢!”
刘东更是脸如赤铁:“回王爷,其实世子也很勇敢的,若不是我们齐心协力,当也无法逃出来的。”
朱见潾心里更是对刘东赞叹不已:“好小子,够谦逊,小小年纪就知道不能居功自傲,怪不得母后会如此喜欢你!啧啧,可惜我迟了一步,不能收你为义子了,只能唤你为义侄,刘健啊,这育子之道,往后你可得多指点指点本王,本王看还能不能调教出一两个如同义侄般勇毅的孩儿来。”
李东阳也打趣道:“王爷这就找错人了,因为这孩子定然不是刘希贤用巴掌调教出来的,你得去找刘夫人才是!哈哈……”
德王被他诙谐的腔调逗得捧腹大笑:“嗯,所谓母慈子孝而能,看来本王以后得多把刘夫人接到府里去教教几位王妃怎么带孩子,哈哈……”
刘健自是陪着笑:“让王爷见笑了,世子陪读多日,我发现其也足够聪颖,乃至刘东都要找他代写作业,多加调教,日后自是一方贤王。”
德王眼睛一瞪,故意大声嚷道:“听听,小小年纪就给人当枪手,就这还聪颖?你这不是要本王回去打他几大板嘛!“
刘东赶紧替朱祐樬求情:“王爷,此事万不能怪罪于世子,乃是,乃是小侄投机耍滑不懂事所至。”
德王和李东阳闻言,忍不住齐齐放声大笑起来,刘健也只得笑骂道:“现在知道错了,滚,去让你母亲准备一下饭菜,好了再叫我们!”
朱见潾却扬手道:“今天就不叨扰了,如你所言,夜长梦多,本王还是先去西厂找汪直打个招呼,警告一下他不能把杨氏父子就这样整死了。”
李东阳也说道:“要确保杨氏父子安全,王爷此举也只是权宜之策,真要善后的话,此事恐怕只有通过皇上才能解决。”
刘健沉吟道:“唉,只有先这样着了,皇上那还是先不惊动为妙,我怕如说得不是时候,恐怕更会弄巧成拙。”
三人接着又闲聊了几句,朱见潾和李东阳便起身告辞,一前一后走出书房,刘府上下自齐齐恭候在院子里。
刘健亲自把两人送到巷口,目送着两人乘上自己的马车消失在街尽头犹自怔立。
此时阴沉沉的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显然偌大的京城又将迎来一个漫漫雪夜。
“爹,回去吧!”
刘东立在身后恭敬地说道。
“东儿啊,你今天带太子去悦来客栈了?”
“嗯。”
“太子高兴吗?”
“高兴啊!我今天才知道他居然从未吃过蚕豆。”
“是啊,太子居宫太久,不免与外界脱节,让他多接触一下这世俗之事,亦是颇有裨益的,父亲在这里要对你说声感谢,因为太子,才是大明的将来啊!”
“孩儿万不敢当,父亲,你也太劳累了,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刘健欣慰地笑了笑,牵住刘东的手:”东儿啊,你能和太子打成一片,爹爹固然欣喜,但你也应该知道,他将来注定是皇上,就算你们现在能情同手足,你也要做好君臣之分的准备,知道了吗?“
刘东恭恭敬敬地点头道:“孩儿明白。”
心里却不以为然:“我当然会拿他当兄弟,一辈子的兄弟,这死胖子要敢欺负到我头上,自然有他好看!”
就在两人转身要回家时,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是血的人忽然从街头狂奔过来。
刘东父子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从他们旁边窜进了巷子里。
但还没走出多远,就踉跄着跌倒在墙角。
而街头很快传过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
放眼望去,只见一队京城巡卫手持长刀正沿街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
刘健回头一瞅,哑然失声:“马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