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西市的夏侯恩更狠,夏侯恩直接对鲁儒的祖师爷公孙仪下手了,公孙仪此人曾经在鲁穆公手下当过丞相,是儒家原始教条最忠诚的执行者,也就是从公孙仪开始,鲁儒才被称为儒家正宗。
只见夏侯恩侃侃而谈道:““昔者,公休仪相鲁,拔葵去织,天下称善!予不能苟同!”
“夏侯子,吾等敬你是前辈,但今日你所说之事,一定要给我等一个交代,否则我等与你不死不休。”一个鲁儒士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夏侯恩大笑道:“好,今日老夫就与尔等黄口小儿论上一论,公孙子爱吃鱼,却不受鱼,确为君子也,但其妻在他家织帛,自食其力,此乃天道,而公孙子却生气离开了他的妻子,不知革新,乃违天道。”
“公孙子不忍抢了百姓的生计,这也是为了万民百姓,有何不对?”鲁儒士子反驳道。
“身为国相,不知变通,导致鲁国灭亡,此乃不忠,糟糠之妻不可弃,公孙子为名休妻,此乃不义,请问这样的人怎敢当我儒家圣贤?”夏侯恩大声斥责道。
“对啊,夏侯子所言有理,公孙仪这个老棒槌还不如一个匹夫呢,一介匹夫尚可为了妻儿拼命,他却为了自己的名气而休妻,真是不为人也。”一个法家士子起哄道。
夏侯恩立刻说道:“尔法家吴起为利而杀妻,也不是什么好人。”法家士子尴尬的笑了笑,便钻出了人群,这是儒家内部撕逼,自己就别跟着掺和了,万一引火烧身就不好了……
儒家两位巨头的所作所为引起了诸子百家的警惕,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场闹剧其实就是儒家跪舔天子的证明,诸子百家的各个学阀也开始行动了,很快鲁儒这一派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诸子百家都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学派要想兴盛,是离不开皇帝的支持的,就像唐高祖在位时候,很讨厌儒家,所以在大唐儒家一下子由第一大学派成了今天这般光景……
萧府内,萧望之正在和萧仁杰在书房内谈话,萧望之望着自己这个最成器的孙子问道:“仁杰,你对这次儒家的事怎么看?”
“伏念枉为宗师,愚不可及,殊不知学派之争只能在野,千万不可以拿到朝堂上,这是犯了陛下的大忌,鲁儒不亡,天理难容。”
萧望之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仁杰,你有这份见识爷爷也就放心了,现在咱们萧家全体辞官了,未来萧家,你妹妹,甚至太子都需要你去扶持,你可得千万要保持住这份初心啊。”
萧仁杰立刻笑着回道:“爷爷哪里的话?咱们萧家有您坐镇,孙子我还能享受几年逍遥时光。”
“哼,小滑头,爷爷最多再干三年也要辞官了,到时候也护佑不了你啦,你想偷懒做梦吧。”萧望之笑骂道。
“啊,爷爷有隐退之心了?”
萧望之摇了摇头道:“也不全是,前几天陛下曾经找老夫商量过,以后丞相不能一直做下去啦,陛下的意思是四年换一届,一个丞相最多当八年,老夫便答应了。”
“陛下此举英明啊,这样做既不会产生权臣,又给了下面人希望。”萧仁杰由衷的赞叹道。
“陛下确实是少有的明主,但毕竟现在还年轻,如果你站在老夫这个位置上,该怎样劝谏陛下呢?”萧望之考较道。
萧仁杰深思沉虑道:“爷爷,我会劝陛下不要急躁,缓缓而行。”
“哦,说说你的理由。”
“老师,陛下继位只有半年时间,就有三位诸侯王被夺了王爵,七位侯爷抄家了,还有两家侯爵换了人,这样高压下去,勋贵们人人自危,到时恐生事端。”
“可是陛下掌握了军权啊,而且老夫等人也是支持陛下的。”萧望之继续问道。
萧仁杰苦笑道:“人不知道毒蛇什么时候咬人?难不成要一生提防么?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毒蛇为自己所用。”
萧望之听见这话笑道:“仁杰,有你在,我萧家三代可保无忧。”
如果李俊在听见萧仁杰的这番见识,也一定会引为知己,团结大部分人,打击一小撮人,这是为政者必不可少的见识,李俊这次打击鲁儒其实就是为了造势,将鲁儒变为众矢之的,这样自己抓伏念的事大家也都会原谅了。
可怜的伏念啊,信誓旦旦的进了锦衣卫诏狱,殊不知外面已是天地变色,风云难测,李俊觉着自己不用关伏念那么长时间了,过几天放出来得了,让他也感受一下人人喊打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