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柏司南凄厉地大叫一声:“老鬼,你不要说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的懂我吗?我就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了?我喜欢做自己的事情,走自己的路,关你什么事?关你们门派什么狗屁事?”
他大喝一声,手掌向旁边的酸枝红木茶台重重一掌切去,手落掌到,厚厚的酸枝红木茶台竟然被劈下了一个角,切口整齐,罗飞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功力,实在是太厉害了!罗飞相信自己目前绝对做不到。
老鬼也是情绪激动,大声喝道:“柏司南,不要继续装下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输得起,赢得起,拿得起就放得下,整天戴着个面具做人,自己欺骗自己,有什么意思呢?你说,有什么意思呢?不要忘记,你和我曾经是同一个师傅培养出来的,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他这句话仿佛击中了柏司南内心最脆弱的部分,功力深厚的柏司南竟然用双手捂着脸,像个小孩子似的痛哭起来,这一哭,哭的痛快淋漓,哭出了一个汉子忍辱负重的憋屈,哭出了一个掌门不得不伪装自己的沉重压力。
老鬼走上前,同情地拍了拍柏司南的后背,心有戚戚然。
柏司南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说道:“这几年来,我没几天睡过好觉,经常在梦里梦到师傅责备我忘恩负义,背弃了江湖道义,所以我经常半夜醒来无法入睡。可是我谁也无法诉说,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郁闷到无法自拔,实在难受的时候我就会自己揪自己的头发,你们看看我现在的头发。”
他把头一低,罗飞和老鬼果然看到他的头顶中间部分稀稀落落的没几根头发,怪异的是边上又很浓密,估计如他所说中间的头发都被他自己揪光了。
老鬼不由得叹了一声气:“你这是何苦呢?”
柏司南小眼睛一瞪,冷冷地看着老鬼说:“何苦?你说是何苦?我要不是这样忍辱负重,假装接受他们的条件,整天花天酒地,奢侈腐化,我的门派早就遭受灭顶之灾,我的家人早就性命难保了。”
罗飞至此完全明白了,这个墨家的掌门人柏司南一切的所做所为,包括买别墅,养女人,在江湖九大门派聚会时讲一些违心的话,都是一种伪装,一种障目法,目的就是让黑狼族相信他柏司南已经完全被收买了,通过这样来保护自己。
老鬼很生气,怒声骂道:“呸!!什么忍辱负重,你这是明哲保身,自私自利的做法!”
柏司南冷冷说道:“什么明哲保身,何谓自私,你看你们这些大门派,够厉害了吧,一个个不是给别人灭门,就是给人杀掉掌门,还被人家把精英弟子都绑架掉。你纵横门倒好,没有被别人灭门,但是掌门的女儿却被人搞到呆呆傻傻,听说还是在这位罗飞大侠的保护下进行的,你们这是不自私的行为吗?这是对自己兄弟姐妹,对自己门派的不负责任!”
一番话讲得老鬼和罗飞面红耳赤,却又哑口无言。
柏司南不理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他们步步紧逼,要我出卖这个,构陷那个,要不就灭掉我们整个门派,还威胁要杀掉我唯一的儿子,可怜我那年幼无知的稚儿,我有什么理由把他无辜卷入这险恶风波中,可是我又无法去陷害江湖同仁,只好装疯卖傻,假装接受他们的金钱,全部用来享受和挥霍掉。这样一来,我门派中弟子不理解我,家中太太也是忍无可忍,最终带着儿子离开了我……”
说到这里,柏司南忍不住潸然泪下:“我无法和太太解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为了他们不受伤害,我觉得离开我是最好的结果,我也只能安排人暗中保护他们母子两人。其实我太太不知道的是,我找来的这三个女人我从来不和他们接触,只是养在房子里做个幌子而已。”
老鬼又是叹了一口气,他并不赞同柏司南的做法,可是设身处地,老鬼也很理解他的出发点。他毕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和门派的兄弟,虽然这样做换来的结果是大家的唾弃和不理解,甚至众叛亲离,可是他毕竟做到了,抱住生命是最为难能可贵的。
老鬼和罗飞沉重地离开柏司南的别墅,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作为江湖中人,他们很看不起柏司南的做法,但是面对黑狼族这样强大无比的敌人,如果不能保护好自己,生存下来,如何谈反抗呢?
所以柏司南究竟做的是对是错,好像已经无法分的清楚了。
罗飞想起这一路以来,自己与黑狼族搏斗所经受的苦难和折磨,也是摇摇头苦笑一下,说不出的味道,他开始慢慢地理解柏司南了。
有些事情,没有对错,也不能简单用道德标准来鉴别,只能说,看你评论这件事情时站的角度、处境,以及你自己对自己人生的选择!
选择高尚,比选择低俗需要付出更大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