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趙太后幽幽輕歎地望著殿外問道:“聽聞姑娘來自北雍?”
顏娧輕輕頷首,努力壓下驚愕,淡淡回道:“貴人何意?。”
趙太后淡淡回眸又轉回殿外,頗有滄桑之感問道:“哀家年少時北雍有舊,想知道故人可好?”
承熙小臉埋進了顏娧胸懷裡,小手緊握著顏娧錦袍,再也忍不住心傷淚水溢出眼角。
顏娧輕撫著承熙背脊,清楚假裝堅強的孩子仍承不住母親薄情,難怪方才在殿外千萬拜託定要借她胸懷一躲。
這趙太后也是絕了!
許久未見的兒子輕描帶過,只想著無緣情郎?
何況對方還是雍德帝!
顏娧菱唇勾起清淺弧度,輕聲回道:“貴人請說。”
“聽說妳見過雍德帝?”趙太后詞語裡帶著抹不去的熱切。
“民女的確與哥哥曾授召見。”顏娧說得似真似假。
“雍德帝可好?”趙太后絲毫不避諱眼裡愛戀之色。
“雍德帝與黎后感情甚篤。”顏娧毫不留情的扎心了。
趙太后眸光狠戾回望道:“誰准妳說皇后的事兒了!”
顏娧驀然一笑,淡定回應:“裴家人從不需要他人允許,想必貴人忘記了,民女入宮敬拜太皇太后乃因姑太祖母關係,而非貴朝勛貴。”
“哀家只想知道他好不好?”趙太后眼眸裡盡是苦恨。
幾年來有關他的消息全被封鎖不得入宮,是慶隆帝故意的吧!
將她幽閉於皇宮之內,依然錦衣玉食,卻永生不得跨出宮門半步,這生不如死的滋味,有多少人懂?
“雍德帝好不好,貴人不是很清楚?”顏娧面對突來的情緒起伏,未有多大反應,僅僅又攏了攏承熙。
趙太后神情忽地幽暗詭譎,一瞬又恢復正常。
這小丫頭知道了什麼呢?
她過得不好,雍德帝怎能過得好?當然得陪她不好!
“哀家久居深宮怎會知曉?”
“既然貴人,問了,民女能否也問問?”顏娧打量了面前情緒極端不穩定的女子。
這如牢籠的深宮,囚得她怨念深刻,恐怕連怎麼愛人也遺忘了,撐著她活下來的大概僅有對雍德帝的執念。
這黎瑩生得兒子俊逸飄然,當年蠱惑了少女心也就算了!
如今雖說年過四十,留起短美鬍荏仍是風采依舊,難怪都事過境遷二十餘年仍有人掛念著他。
黎后之死,如此看來全然歸咎於丈夫生得俊啊!
趙太后眼神忽地瑟縮了下,逃避著顏娧注視,侷促不安地撮著手指,凝眉道:“妳想問什麼?”
顏娧神情淡漠,寒声問道:“先黎后如何中的緣生蠱毒?”
趙太后神情驚恐地看著顏娧,吶吶許久沒說出話來。
顏娧撫著懷中漸漸入眠的承熙,悉心照料得比她還要像個母親。
自襁褓起,兒子何時在她懷中入眠?她根本無法忍受孩子啼哭,都是乳母照料。
如今看著兒子睡在別人懷中,怎能不叫她腦羞成怒?
她撇過臉,沈聲道:“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