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豪夺,一个默许,难道也是早有合谋?
本以为梁王心慈,想尽办法留下靖王血脉,现下看到厉耀遭困在靖王领地,心态似乎不那么纯正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若非离开北雍前,见识到了厉耿那鲜少示于人前的深沈心思与一闪而逝的冷笑,或许她至今仍认为靖王是三王相斗下的牺牲者。
如若非合谋极力劝说诓骗,又有哪个子孙会将阴宅置放在阳宅里?
能想尽办法诓得奕王听信谗言,没几个有能耐之人同时游说,说什么她也不信!再加上谁都不是厉耀子嗣这局面,若不是已经受雍德帝教训一回,她可能至今下巴还阖不上。
一个受伤,一个自愿,莫不是雍德帝学了厉耀这套?
能容得了自个儿头上青草满天之人,她都服了!
“想什么呢?”承昀忍俊不禁地敲了在怀中发愣的小脑袋。
一团团迷雾揭一处又显一处,即便身处其中仍不时有新发现,说他心思沉?谁又思虑布局多得过她?
承昀瞧着她仍天马行空不知设想何事,在她耳畔轻声细语道:“那几座宅子清得一乾二净什么都不剩了,目前城里正好缺了金银相关的铺子,想着这事儿妳应该会有兴趣,便留着给妳留下了。”
挣开怀抱,颜娧柳眉轻蹙,讶然问道:“一座大城能缺了金银铺子?”
“一间都没有。”承昀苦笑。
奕王为掩盖产矿产事宜,能做到这般也过了头吶!
民间总有各类喜庆得用上金银相贺,更别说姑娘家们的钗鬓细钿,哪样没些金银点缀?她闲来无事也会为宫内的黎莹打造些一些金银拔丝的钗鬓啊!
默了默,颜娧思忖了半晌,忽地扬起一抹可人浅笑,怡然说道:“皇祖父不是一直担心我苛待了扶家?这正好是个机会。”
“妳舍得把大好江山送与他人?”瞧那眉飞色舞的神情,承昀半点也不信牠会无条件奉送。
“还真非送不可。”颜娧机敏杏眼滴溜瞟了窗外回廊上淡薄的人影,挑眉问道,“你不也早就估算好,请师兄哄骗了扶家田籍?”
如若不想太多事物全权落入靖王之手,也只能如此!
晓夷城、鳄军、茶山、矿山,这些以靖王之名建立,将来势必得要还上,如若厉耿不着痕迹的倒打一耙谁也跑不了。
不说想深入东越无望,一番辛勤徒劳无功,还可能被当作假扮王族的恶人给羁押了,那可不是一句倒霉能形容的事儿!
在靖王封地里先是诓骗奕王停灵神国遗骨,后又有厉耀入了戏秘盒无法回返,一切可能不只有她倒转时光啊!
难不其中还掺撮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之事?
“看来我们又想到同一处去了。”承昀堂而皇之抚上葇荑珍惜地轻轻落吻。
“你睡下前初一都做了,十五我能不做?”
俩人相视而笑,怎会不懂得时局堪虑?
到此地前,厉耿半句不离不懂态势,现下不论有多怪异又能如何求解?
除了走一步是一步,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