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帐篷里散发出来的,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尚未散尽的篝火堆,散发出袅袅白烟。
地面上到处都是食物的残渣。
唐靖小心的穿梭其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小心翼翼的来到属于自己的营帐,帐中漆黑,悄无声息的,也不知是否有人。
唐靖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却始终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得已,唐靖放缓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悄悄掀开帷幕,里面却空无一人。
就在他感到奇怪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令他耳熟的声音。
“大哥,你在做什么?”
“怎么还没睡这么晚了?”
虽然被意外吓了一跳,但唐靖却掩饰的很好,脸上露出笑容,没事人一般的询问到。
“我见大哥迟迟都没有回来,因此有些担心。”
“抱歉!虽然如此,你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呀。”
“大哥,怎么这么晚回来?”
“有点事。”
唐靖本打算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然而,接触到她柔和的目光,还是不由的败下阵来。
“有点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唐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后文。
事到如今,唐靖也不再顾虑。
简单明了的对她诉说一番自己的计划。
从始至终,唐宁的目光一直温柔如水,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大哥,你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吗?还是说,你是在意识到这件事有多危险的情况下,才选择去做的?”
“两者兼有吧!后者可能比前者稍微大一些。”
唐靖坦白说道。
如果有可能,他也不希望,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种近乎于九死一生的事。
但很可惜,他找不到比他更适合的人。
再加上,比这个时代,或多或少,更多一点的自尊心。
他不允许,自己在明明有计划的情况下,放任自流。
见到他这番模样,宁宁便知已经不可再劝说了。
一般人看唐靖,很容易把他当做一个很随和的人,事实上,在此之前,唐靖的表现似乎确实很随和。
无论拜托他什么事,或者,希望他做成什么事,他都会笑呵呵的去完成。
不拒绝,也不抱怨!
没有人知道,这个整天散漫不羁,对一切看似无可无不可的男人,内心当中却比任何人都骄傲。
这种骄傲并非来自于他自己,而是,源于血脉,源于灵魂深处。
不对强者卑躬屈膝,对弱者永远保持怜悯,对伤者报以同情,对朋友亲切友爱。
看似简单而又合理的事,却从来没有人去深究,想要真正贯彻究竟有多么困难。
而这一切,自己的哥哥,圆满的完成了。
任何和与他接触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的想与之亲近。
而且,越是接近,越能明白,他究竟有多么优秀。然后,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就像当初的自己。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宁才明白,其实唐靖本身并非是有多么出类拔萃,他只是不愿意向生活低头,不愿意为了绳营狗苟的事委屈自己,委屈自己的家人。
所以,哪怕他十分的优秀,但是他宁愿埋没在青楼草市,游荡在山野之间,也不肯攀附权贵,博取荣华。
然而,国难当头之际,当所有人都萎缩不前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又愿意一改前风,接受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完成的任务,竭尽全力的扭转局势。
然后,当一切圆满完成之后,唐靖又会立刻恢复以往漫不经心的状态,重新变得人畜无害。
就仿佛,那位力挽狂澜的英雄,从来不是他!
“这个任务真的很危险,我没有多大把握。因此,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
一根纤细柔软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将他未尽的话语,堵了回去。
“大哥,你可真狡猾!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能回得了头吗?
从我们相遇开始,命运就已经将我们牢牢的栓在了一起。
你进,我进。
你生,我生。
你死,我亡。
仅此而已。”
唐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这种连幼儿园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自己为什么一直没能发现?
自己和宁宁可是兄妹啊!生死与共的亲人啊!
自己为什么要感到愧疚?
所谓的亲人不就是互相坦诚吗?
哪怕会被对方唾弃,会被对方嫌弃,可永远不会被对方抛弃。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亲人啊!
“抱歉,我说了些愚蠢的话,忘掉吧。”
“我早就已经忘了!哥哥,如果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呢。”
唐宁俏皮的弯起眉角。
不顾唐靖的尴尬。
“这种话,我只会说这一次,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提!
现在让我重新组织一下我刚才的话。
妹妹,我需要你的帮助。”
“当然,因为我们是兄妹啊。”
此时,又是一阵冷风吹来,然而,唐靖却不再感到寒冷。
简单收拾停当。
两人趁夜悄悄摸出营外。
此时,营门口,早已矗立着,无数身着黑色盔甲的兵士。
为首者,赫然是吕少白。
“抱歉,这么晚还把你叫醒。”
唐靖对此感到歉疚,但吕少白却混不在意。
“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朋友啊!你需要我的帮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话虽如此,但该谢还是要谢。”
“闲话就不用多说了。你要的人我都给你带来了,整整800人,这是我们齐国,目前为止,所能凑出最精锐的骑兵。
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
吕少白骄傲的向唐靖介绍,自己所带来的骑兵团。
即使身在异国他乡,即使在寒风中,即使现在已经是深夜。
马上的骑士却丝毫没有怠慢,所有人精神饱满,目光如神。
任何与之接触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凛冽。
“很好!我很满意。”
简单的巡视完一圈,唐靖发自肺腑的赞叹,这些即将和自己进行冒险的勇士。
紧接着,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各自上马,随着一声呼哨,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