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机给随忆打电话。
随忆很快接起来,开口就问:“没事吧?”
萧子渊声音有些哑,“没事儿。”
“发烧了?”随忆一听便听出了不对劲。
萧子渊清了清嗓子,“好像是有点儿,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随忆想起他开了一夜的车,有些心疼,“那你快睡吧。”
萧子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不想挂电话,不自觉地弯起唇角,轻声叫了句:“阿忆……”
随忆以为他还有事,“嗯?”
萧子渊不答却又唤了她一声:“阿忆……”
似乎只是无意识的低喃,随忆轻声笑了出来,他平时看上去少年老成,病的时候倒像个孩子。
后来萧子渊举着手机睡着了,随忆便笑着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萧子渊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萧父、萧母走了进来。
萧父给儿子掖了掖被角,摸着儿子的额头轻声说:“出汗了,没那么热了。”
萧母轻轻摸着萧子渊的手臂和腿,“不知道老爷子打他没有?”
萧父沉吟了下,“应该不会,老爷子那根棍大多数时候都是唬人的,你见他什么时候真往孩子们身上招呼的?”
萧母点点头,“让他睡吧,我们走吧。”
萧子渊迷迷糊糊地知道有人来过,想要睁开眼睛,大脑却一片混沌,挣扎了几次又睡了过去。
萧父、萧母刚消失在小院的拐角,萧爷爷萧奶奶便从另一条小道上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
萧爷爷刚要推门,萧奶奶拦住他,“轻点,孩子病着呢。”
萧爷爷按在门上的手顿了下,力道轻了几分,慢慢推开门,两位老人走了进去,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萧爷爷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床头。
萧奶奶有感而发,“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总是生病,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吃那么苦的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萧爷爷也是笑眯眯的,似乎对这个孙子很满意,“这个孩子这点像我。”
萧奶奶横他一眼,“那你还让他在风口站了那么久?知道你爱吃豌豆黄,那天刚进门就去了厨房泡豌豆,说是团圆饭的时候做给你吃,今天一早又在厨房里忙了半天。”
萧爷爷有些好笑,“你不爱吃?他不也是做给你吃吗?我倒不是罚他,他这两年的注意力似乎偏向了别的地方,我是想让他好好想清楚,不要本末倒置!”
萧爷爷忽然又问:“那个女孩子你知道吗?”
萧奶奶摇头,“不知道。”
萧爷爷沉默片刻,“要不,我派人去查查?”
萧奶奶一脸不赞同,“你这个人真是的,孩子们还没点隐私了,你查什么。他想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带回来。子渊也是聪明孩子,知道现在说你也不会答应,就只字不提。你放心吧,这个孩子心里有数。”
萧爷爷想了想笑着点点头,此事便再也不提。
老两口小声地交流了几句后也离开了。
萧子渊并没有在国内待多久,没过几天便回了学校。
再开学的时候,随忆忙得天昏地暗,等考研成绩,准备复试,准备毕业,照毕业照,毕业典礼,散伙饭,一波一波接踵而至,等她们终于闲下来的时候,毕业生已经该离校了。
最后一顿散伙饭后,四个人走在校园的小道上,三宝忽然小声抽泣起来,三个人都有些动容。
随忆、何哥顺利考上了本专业的研究生,三宝凭着低到不能再低的成绩考上了苏教授的研究生,为此她还得意了很久,而妖女将会在几天后按照计划去国外的学校报到,从此和她们三个天各一方。
随忆刚想出声安慰,谁知三宝忽然站住,对着眼前的男生宿舍楼大吼:“学弟们,你们等着!等着我出去赚了钱回来包养你们!”
随忆、妖女、何哥立刻傻眼,路边的行人也捂着嘴看过来,而眼前宿舍楼里则有人站在阳台上吹起了口哨,还有几个男生叫起来:“学姐,我们等你!早点回来哦。”
周围的人立刻爆笑出声。
离校那天,四个人拉着行李站在寝室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寝室,谁都不愿意离开。
记得那年的寝室,摆满了杂物。每晚我们躺在被窝里,漫无边际地聊天。记得那年校园,天很蓝,风很清澈,我们来来回回地走在校园的小道上,一遍又一遍,我们酣畅淋漓地说着笑着,最美好的时光就从我们脚下走过了。
几天后,随忆、三宝、何哥站在机场大厅里送妖女。
三个人一脸依依不舍,不时转头看向机场门口,唯独妖女一脸微笑地和她们说着话。
最后,妖女拉起行李箱,“好了,我该进去了。”
随忆心里清楚,乔裕是不会来了,如果要来的话早就来了。
三宝和何哥立刻抓住妖女,“别!”
三宝支支吾吾地开口问:“不等乔妹夫……哦,不,不等乔师兄了?”
妖女面不改色,握紧手里行李箱的拉杆,“我走了,记得常联系哦。”说完笑着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机场监控室里,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子走过来问:“要不要拦下来?”
乔裕坐在沙发上摆摆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