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严的大殿上,落针可闻。仿若风暴的中心,静默的有些诡异。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能感受到风暴来临的气息。
秦召儿站在玉阶下,低头沉思。感受到背后有道奇异的目光正在窥视她,偷偷侧目却没有发现有人看她。她微抬头窥一眼龙座上神情刚毅的大兴国陛下龙泽疆,不期然正撞上他若有所思打量的目光。她赶紧低下头摆出一副恭谨的样子。
她再次感受到身后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却没有再回头。
就在这万分压抑的气氛下,突然大殿一侧,太监一声尖历的:“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象刀划在玻璃上般刺耳的响起。
太监的声音刚刚落下,站在秦召儿右前方的一位白发白须,满脸虬须,枣红脸膛上两道长长的寿星眉向上扎起斜插入鬓,身穿绿色盘龙蟒袍的健壮老头,噔噔噔三步两步跨到玉阶的正当间。两手抱着象牙笏板,向上微一躬身。洪亮的声音顿时在大殿中响起,嗡嗡的回音在大殿上空盘旋。
秦召儿无奈的望了一下天,却只看到大殿上的横梁,心中长叹一口气,唉,该来的躲不过。那就勇敢的迎上去吧!大不了一死。反正她活着也只有受罪的份。
就听那老头奏到:“陛下,臣有本奏,臣与宰相查得征东大将军皇甫绍邕里通敌国,梅宰相已取得如山铁证。请陛下速派钦差将其押解进京,另派良将接管征东军。”
龙座上的大兴国陛下目光飘忽不定,打量了下大殿四周手持画戟的金吾士,又看一眼低头沉思的秦召儿。半晌,方用迟缓的语气游移不定的问道:“梅爱卿,你可有大将军通敌的证据?”
秦召儿横跨一步,移到文臣,武将两排队列的中间,噗的一声跪在地上,用清越,略带磁性的男中音奏到:“陛下,臣并无大将军里通敌国的证据。”
刚才移出队列的那三、两小步却让她脚下传来有如钢针刺骨般的疼痛,她一下白了脸,脑门子上也渗出一层白毛汗,濡湿了额上的绒发。
她不得不长舒口气才接着奏道:“臣自从受伤休养以来,日日受到歹人的恐吓,恐吓臣若不构陷大将军叛国,必将家毁人亡,涂受灭门之灾。”她抬头望了一眼站在中间正气得满脸通红睚眦欲裂,难以置信的瞪着她的白发老头,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从衣袖中取出厚厚的一沓纸条,有些纸条显是被揉过又展平的。双手平伸向上递出,躬身奏到:“这些都是歹人用匕首、箭支射入我府中的恐吓信。”
这话一出,原本寂静的大殿立时响起不合时宜的嗡嗡声。龙座上的皇帝对她的话也显出很意外的样子。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沉声对阶下的值事太监说道:“把那恐吓信拿过来,孤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恐吓孤的一品大员!”
那太监,把手中的拂尘搭在手臂上,双手取过那沓纸条。转身向龙座走去,皇帝却在太监走近后,冲他命令道:“读给孤听。也让众爱卿听听。”
那太监依了命令,执起纸条用尖锐的声音高声诵道:“将军不亡,汝必替之。”
“一月之内不见皇甫头颅灭尔全家,焚尔家园。”
“皇甫不倒,明年今日是尔忌日。”……龙座上的人挥了下手,示意那太监停下来。
太监那拖长的音调还未全部落下,跪在阶下的秦召儿已是匍匐在地,泣声奏到:“臣羸弱之躯不堪陛下驱使,然忠君之心天地可鉴,岂可顺小人而妄君子乎。臣死不足惜,愿能保忠良之清白。”这篇之乎者也的话本是奏召儿的书童按她的意思写的,她也不知道是否表达了她心中所想,其实她想说的就一句话,我虽然身体不好,忠心却是有的,不会干这种无中生有损人不利己的坏事。
无奈,这副身体在这世上呆了二十多年,而这身体是里的灵魂,来这世界不过才三个月,对这世界了解太少,甚至于语言都不能熟练操纵。只好,她说大白话让小书童帮她译成之乎者也,她两眼一抹黑,小书童的翻译水平也无从考据。看来也不能强求了,大差不差就行了。
她还在暗自揣摩意思是否表达清楚了,那边玉阶中间站着的绿莽袍的白发老头已转过身来定定的瞪着她,红色的脸膛早已成了猪肝色,浑身发颤,用颤抖的右手食指指着她说道:“你……你……你血口喷人。”
一时竟是气结,半天才缓过气来骂道:“是你这泼厮一再撺掇孤王,孤王才答应与你这厮一起弹劾皇甫小儿。你竟敢反咬一口,陷本王于不义。”又恨恨的朝秦召儿吐出一口唾沫,咒骂道:“你背信弃义必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跪在地上的秦召儿听到这话却没半点动怒的样子,平静的接道:“承王爷吉言,本相已遭天雷轰,却安然无恙。说明天不欲亡本相也,恐怕王爷就没这么好命了。”
是得,若不是那道天雷,她这异世的秦召儿怎会附身到大兴国的宰相梅香儒的身上。想到这她不禁露一丝笑意,中气十足的奏到:“臣不做亏心事,自不怕五雷轰。陛下,可曾听闻臣弹劾大将军?”
笑容不知不觉间已漫上皇帝的嘴角,只听他温言道:“梅相从未弹劾过大将军。”
秦召儿依旧盯着龙座上的皇帝,掷地有声的问道:“王爷,可能拿出本相与你相谋的证据,可有人证?”
那老头已气得不轻,再也说不出话,嘴里只是你……你……个不停。
心中只剩下无比的愤慨,真是小人不足与谋啊。当初与这泼材三番五次商量,双方密议合力构陷大将军,扳倒将军后,军权一人一半,当时一旁连个下人也没有。却如何拿出证据来。再说,这等事情若证实有,岂不自取灭亡。
秦召儿却还待要说什么,那身穿绿色蟒袍的白须老者,已是的怒发冲冠。白色的胡须也如刚针般一根根竖了起来,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小,浑身抖个不停。
突然他:“哇呀呀”大叫一声,把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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