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冻坏的吧!
记不记得走出冰原,再次遇袭,爱卿背着受伤的孤在满是毒荆棘的荒原上跑,不知道文弱的爱卿那来那么大劲,竟能背着孤走那么远的路。爱卿脚掌上到现在还满是无法拔除的毒荆棘,这让爱卿几乎无法走路,一定很疼吧?
记得回宫那天的庆功晏上,爱卿明知道诸宰相敬孤的酒里有毒,还是用自己的酒换下了孤的酒,据说中了那种毒会犹如万蚁噬骨让人生不如死,爱卿是怎么忍过来的?
为什么我们成功了,孤当了天子爱卿也当了宰相,反而不如以前了呢?
是孤忘恩负义,让爱卿伤了心?
爱卿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代我所受。爱卿不过是贪点财,有人告汝贪默孤就对你起了猜疑。是孤立场不坚定,答应要给爱卿无上荣宠,却又总是变卦,教爱卿失望了吧?即使爱卿真的贪默又能怎么样?爱卿就是光明正大的张口向孤要,孤也该双手奉上才对叫,这一切原本就是孤答应要给汝的。
几个清流弹劾爱卿与乾王叔里通敌国,构陷大将军想夺军权,孤本不信,偏偏暗探探查得消息也如此,孤就又得了疑心病,早朝时派金吾士埋伏在大殿。孤让金吾士准备,可孤真怕,孤怕若一切都是真的,金吾士抓了爱卿,孤将情何以堪,孤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爱卿知道吗?今天在大殿爱卿说:“臣不做亏心事,自不怕五雷轰。陛下,可曾听闻臣弹劾大将军?”时孤的心情吗?那时孤是真的欣慰呀!
孤又错怪了爱卿,爱卿定是受到恐吓,虚与委蛇。什么里通敌国?孤怎么那么傻,爱卿怎么会里通敌国呢?是爱卿舍生忘死把孤扶上皇位的啊!爱卿何须为了夺军权去构陷大将军!爱卿想当大将军,孤还能不给吗?
从前爱常常倍侍宫中,有多舌之人弹劾爱卿淫乱宫闱,那时孤嘴上不说,心里还有些许介意,爱卿也看出来了吗,是以爱卿今日,病体沉重还记着回府是吗?爱卿可知,孤现在想起这些,心里有多悔恨吗?
若是爱卿喜欢孤的妃,孤本就该赐给爱卿,爱卿为孤所受的苦,难道一个女子就能补偿得了吗?孤糊涂啊!是孤执迷不悟,一心想要做什么万世明君,在收到爱卿用10万两银子买凶刺杀自己,爱卿绝食数日求死之消息时,朕就该明白,爱卿已对朕寒了心,爱卿这是下了必死之决心是要舍孤而去,孤居然还不明白,还游移不定,听信无妄之言,竟以为爱卿不过是吓唬朕而已。
犹记得爱卿曾立下誓言:与孤共进退,舍身为孤不死不休。爱卿百般想自绝于世,是对孤绝望了,见弃于孤吗?
孤自今日起再也不想去做什么留芳千古的盛世明君,要那些虚名有什么用?若爱卿去了,满朝文武孤还可以相信谁?当年若爱卿舍命救朕,朕早已魂飞天外,那有今日?那时除了爱卿满朝文武还有朕的那些个皇亲国戚又有谁记得朕?除了爱卿又有谁帮过朕?朕怎么能不相信爱卿呢。
朕要让那些弹劾爱卿的人都付出代价,朕要抄他们的家,罢他们的官,灭他们九族。朕就是要让爱卿骄奢淫逸,持宠而傲,朕就是要让爱卿大权在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朕就是要让爱卿天街走马,
为什么孤在你眼里再看到信任和依赖。为什么你的眼神变得如此灰暗、死寂。为什么对孤如此冷陌、疏离。是你也怀疑孤了吗?
孤会努力补偿你。别弃孤一个人在这乱世。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把秦召儿从无边的黑暗中拉了出来。
最近一个月来,时常会有这种肝肠寸断的感觉。就象有人在他的腹内拉扯他的肠,喘他的胃。想那孙猴子到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也不过是踩踩踹踹,人家还是修练成精的妖精都受不了了。
他这整个就感觉是有人拉了他的内脏在零敲碎剐,这罪那是人受的。
不禁长叹了口气。蹙着眉,收回了盯着纱帐发呆的眼。想抬身起来,却浑身无力。转头就看到抱着他一只手还在那呜呜咽咽的落泪的大兴国陛下。
他终于又想起先前的点点滴滴。也总算明白自己这是在哪儿了。
现在浑身难受,还是回相府吧,好歹那里还呆了3个月,总算是有些熟悉。
他倒不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时冒犯天颜被杀了头,那样对他来说,反而解脱了。就怕死不了还要再受份活罪。这身体在这一段时间里总算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最痛只有更痛,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想到这也不管旁边的人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扯开有些嘶哑的嗓子说了句:“臣要回府!”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粘在他的嗓子里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挣扎着又说了句:“陛下,臣要回府。”那床边兀自伤心的大兴陛下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他说了什么。象是怕惊了他一般轻轻说道:“爱卿想回相府是吗?孤这就送爱卿回去。”说罢放了他的手,吩咐一边的太监准备送宰相大人回府。
众人从内衣到大氅,从痰盂到火盆,从锦垫到被子……七八个太监紧张有序的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把一抬宽敞的大轿摆满了各种物什,总算唱了声:“起轿。”听到轿外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秦召儿叫一个小太监拉开了轿帘,果然看到那道明黄的身影。二话不说喊了声:“停。”那太监还要说什么,秦召儿已是气急败坏再也不顾嗓子干涩生痛,歇斯底里的叫道:“停轿!”不但小太监吓了一跳,旁边正照看火盆的年纪大些的那个也是唬得一哆嗦,手里用铁夹子夹着的一块炭,当的一声掉在了火盆里,溅起一片火星子。一些就落到了他的手上,他不由得一缩手,却也顾不上看,赶紧匍匐在地,抖着声说:“相爷息怒,奴才这就叫他们停轿。”
轿子停了,小太监走下轿,向骑在马上的皇禀道:“相爷吩咐停轿。”皇上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小太监问道:“可说什么事?”
“没有。”
等了一会,始终不见轿子里的宰相大人有什么动静,皇上就下了马,揭了轿帘问道:“可是又不想回府了?那就还回正元宫吧!”还没等他回身吩咐,秦召儿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臣不敢有劳皇上大驾。陛下今日劳顿,还是回去歇息吧。”冷陌疏离眼神,让皇帝陛下不禁挥身一抖。许是说话有些多,人也就跟着有些喘息未定。
皇上不允,无奈宰相大人一脸冷寂悲痛,怆然的坚拒,只好作罢,吩咐一般人小心送大人回府。
秦召儿心想,开玩笑每次一回头就能看到这家伙在床边坐着盯着他瞧,看得他很不自在,还有那一刻的不自然。好不容易摆脱他,怎么可能让他跟回府。
看着远去的轿子,皇上龙泽疆的心里抑制不住难过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以前的梅爱卿只要朕说留下,就会欢欢喜喜的留下。有时甚至于还会用那种渴求的眼神巴巴的望着朕,让他留下他。就连看朕的眼神也变了,说不上的的漠然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