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这相府近得只有三处,不知大人做何用处?”
梅香儒微微换了口气,来缓解自己有些酸软的肩膀,又轻扭了一下脖子。一直默立在门边的兰心如见了,轻走过来,用手在他肩劲上轻按起来。
那手法娴熟,指间力道均衡,又恰到好处,梅香儒舒服的长叹一口气,不由夸赞道:“啊呀!心如好手法,可以出去开馆了。”
原本见他一个大男人长一双灵巧的纤纤素手,心下还觉得怪异。现在却由衷的佩服起来。
兰心如手指翻飞,嘴上却没说话,反而是李先生替他答道:“大人夸奖了,这雕虫小技那里能开馆!”
梅大人不以为然的说:“你只管招了弟子学这雕虫小技,以后你那学院没准还得靠这小技供养呢。”
李慕道心下道:大人大才即说这小技可以供养学院,必是有说道,哪是自己能明白的,我只按大人说的做必是没错,随恭声说了声:“是”
梅香儒望了眼精干的管家,也不同他商量,只吩咐道:“你派个人带着李先生和心如去别院和农庄看看。若是有他挑上的就把地契和人一并转给他。”说完也不等他答话,又冲李先生道:“你只管去挑,银子不够再给你支。你那医学院的名子我也想好了,学医者,最须铭记医德。叫铭德医学院吧!”说完又补了句:“现在就去吧!”
待李先生师徒去了,梅相爷沉默半晌,突然说道:“神医他们带走府里多少人?”管家应声答道:“丫环、小厮、婆子一供一百三十六人。”
梅相爷喃喃道“地牢的三百多少人放出去了。爷这一忽悠,这李先生再怎么着也能多带走个百八十号人。”沉吟一声又问道:“嗯……管家,若是这样,相府还有多少人要养?花费多少?”
管家以为爷又如以前般计较起下人的花费来,谨声答道:“大人,地牢的人是都送出去了。可是看地牢的狱卒还有壹佰多人在那,这犯人只管吃饭,又是猪狗食,花费不了什么,这狱卒却是要支月银的。这府里的下人满打满算走得不足三百人,可这相府光内府就有仆从二百多人,还不包括外府和农庄上的。护院有六佰多人,暗卫有多少人只有陈先生知道,估计也不在少数。”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书童梅落笑嘻嘻的插嘴道:“爷忘了,咱府上光门客就有近千人呢!”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梅相爷产“哎哟”一声咬了自己的舌头,一时满嘴是血。
端水的,拿帕子的,下人顿时慌作一团,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梅落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说了句实话,大人就把舌头给咬破了,心中怪怨自己多嘴多舌。
梅香儒含了口水,漱了口,也顾不得疼,颤声问道:“平时管家的除了你,还有几人?”那管家道:“小的只是管理爷的府库支出,内院、外院、农庄、护卫、暗卫、地牢等另有人管,这管家大大小小也有十多位。”梅相爷接着问道:“这么多门客,怎么没有见一个过来出出主意,管管事的?”管家看了眼小凤,他立即明白这样的事,做为府库管家他是不便回答的。就接口道:“平时帮爷拿主意的有七八位,除了陈先生,都在耳房候着呢,这些天爷一直身子不利落,也没有传他们。爷要见,小的现在就去传他们过来。”
梅香儒微不可察的晃了下头,道:“我今天累了,明天一早,我醒了就都传过来吧,管家也都叫过来。”又神情沮丧的对管家说了句:“你也下去休息吧!”
任梅香儒放开想象也没有办法想通一个相爷养这么多下人、门客做什么?
原本他放大了胆子,也不过猜测这相府得有三、四百人。这已是他能想像的极限了。他更无法想像一个人要几百个仆人?怎么伺候?这太匪夷所思了。
今天他受的打击太大了,要不也不至于咬了自己。他本来想这么二下、三下就把人按排的差不离了。就算他下次再发作,受不了时咬舌自尽(如果咬舌可以死掉的话)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唉……现在这么努力连个零头都没取掉。这会他想死的心更盛了。没了精神气人也立刻萎顿下去。
在这房里最感丧气的还不是梅相爷,而是被相爷暗许为人中龙凤的小凤。
本来相爷一番话,不但吹热了李家师徒的心,也让小凤对相爷有了全新的认识,更是对相爷刮目相看。展望相爷所说的美好未来,他心中也是热血澎湃。就差热泪滚滚而下,漆黑深邃的双眸泛着烁烁的光。做为一个有理想的大好青年,他很愿意为相爷的宏伟事业添些砖加些瓦。
他的心刚升上天堂,又被相爷的那一句话‘爷这一忽悠,这李先生再怎么着也能多带走个百八十号人’打到了十八层地狱。闹了半天还是在算计花费多少?竟是比以前还恶俗了许多。这相爷是没救了。俗话说:“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这恰能用来形容小凤现在的心情。
梅香儒与小凤可谓失意人对失意人了,一个两眼无神看着头顶。因为如果他现在突然离去的话,势必是大胆的还能裹夹些财物走,而胆小的说不定连工钱也没处要。又有多少人家是指着这相府吃饭的。他真能这么不管不顾的就撒手而去吗?做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应有的社会公德心让他就这么甩手走的话即使去做鬼也无法安心,可要是都安置妥当的话,这么多人又怎么安置?唯一能让他有些底气的就是相府有足够的银子。想到这手心和额头都是汗了,浑身再使不出一点力气,仿佛一点一点地融化成了一滩烂泥。另一个人则是一双黝黑的眸子茫然四顾,仿佛找不到瞧点。失望从到脚底板泉水般涌上来,刚升起点对未来的期望又毁在这恶俗人的手上!
时间好像没有尽头似的,任由思绪杂念纷纷扬扬。
“大人……”梅落的一声喊叫,把两人从冥想状态拽了回来,抬眼看时,只见梅落人已到了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