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儒回去的时候就感到浑身上下不舒服,也说不上哪难受。
再趴到床上,没两分钟胸骨就疼;躺着就腰疼,断了一样的难忍;侧躺,压在身下的那侧胳膊和腿又麻木、酸涨;总之是怎么着都不行。
丫环、小厮们不停的给他翻着身。他这会连一个字都懒得说了,因为胸腔里生疼,感觉空气被挤压干净了,上不来气。每吸口气,就撕的肺叶裂了般的疼。
李先生被叫来的时候,梅香儒全身早被汗浸透了。仆役们却没办法给他换衣裳,因为一碰到他,相爷就浑身一颤,抖得跟筛糠般,仆役们吓得面如土色,那还下得了手。倒是有人拿着汗巾子不断给他擦着额头上落珠般滚下来得汗。
李先生见他这般情景也吓了一跳,看样子并不像是毒发。还是病情又变复杂了?
摸了脉,又问了一边的小厮,方知早晨相爷出去过。
大总管这会也过来了,看到相爷一下子变得这么虚弱不堪也是心下一步一惊,问道:“相爷,早晨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病得这么重?”
李先生已镇定下来,见他担心、焦虑的样子,就轻声解释道:“相爷没大碍,只是受了凉,他这身子受不得一点风寒。”
梅落也得了信,飞奔过来。白皙的脸已挣得通红,他紧张地环视一下周围,低声怨道:“真是的,这才多大会没瞧见,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李先生让他俩盯着自己去煎药,没多大会,就端了一大碗黑黢黢的药汤来。
梅香儒这次是难受的紧,见了药像是见了救命稻草般,就着碗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李先生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喝下一小半去,却是喝得太急,呛着了,止不住的咳起来。震得胸疼不说,药也全吐出来了。在场的人,都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李先生又是抚背,又是扎针的总算帮他止住了。细细喝下那碗温热的药,擦了身子,换了衣裳,梅相爷早已全身疲软。趴在那里,又开始头疼,那疼随着头上血管的跳动,一下、一下就像针刺在血管上一般。
又支了梅落过来,帮他回忆过去的美好生活。这梅落平时说话还是抑扬顿挫,倒不乏激情,可一让他说事的时候,那声音就平静的像水面一样,没有一点波折,声音平淡就算了,还喜欢拖腔,说得又慢,和前世教他政经的老太有得一拼,催眠效果奇佳。
果然,梅落开讲不到一刻,不知是药起效了,还是梅落催眼有方,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反正是梅相爷终于拧着眉头睡着了。
到了傍晚时分,梅相爷在喝下今天的第三碗李先生配的黑药汤后,咂了咂嘴道:“这次的药跟上两次的怎么不一样,又麻又涩。”
李先生大喜道:“相爷,都能喝出这药味,看来是好了。”相爷没明白,探询的看了他一眼,李先生解释道:“今天喝的全是一方药,先前定是爷病重,口舌没有味觉了,才没喝出药味来。”
梅香儒也是一喜,缓缓道:“怪不得这会觉得身子也轻了,精神也好了。”又用了一小碗白粥。梅相爷终于觉得身上又来了些力气,就放了李先生和梅落去休息,由大总管和一众下人陪着他。
李先生和梅落还想蘑菇着留下,相爷却说道:“去吧,养足了精神,爷不定那会发作了,还全指着你们俩呢,这会累稀了,到时那有劲头。”李先生又叮嘱一番,两人才悻悻的下去了。
待两人走出门去,梅香儒吩咐丫环给大管家倒杯茶来,把下人都支出去,才拍拍自己的床头道:“来,坐过来,咱俩个好说些私话。”
大管家牛有宝一下没明白相爷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相爷是有什么话要说,忙醒过神来,搬了个小墩坐在相爷的床前。那张大众脸上,一双眼依旧平静的望着相爷,并没有因为相爷的突然亲近而表现出任何的受宠若惊来。
梅香儒推了推他的手,道:“去把那茶端来。”
尽管相爷的吩咐让他莫明其妙,他还是依言端过那杯茶,相爷努努嘴示意他坐下,轻声道:“你把茶喝了。”
大总管依言喝尽了茶,忍住心中的好奇,却看相爷到底要做什么?
相爷看着那杯茶,说道:“你把茶杯扣在手心上。”
这次大管家已是在强忍令他心痒的好奇,不动声色地窥视着床上躺着的梅相爷。
梅相爷这时却强撑了身子坐了起来,也不让他扶。伸出右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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