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大总管踌躇道:“原本相爷和乾亲王关系一般,只是近期走得近些。”
梅香儒沉吟片刻道:“你带份厚礼,就说爷的药引子因思念父亲,痛不欲生,没了药引子爷命朝不保夕,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回来后把他们全家都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不要再让人趁了空子。”又对地上的李慕道说道:“换血不是不可以,但人的血型有所不同,只有相同血型的人才可以互相换血,抽血也要相隔一定时间,而且抽血量不能太大,才不会影响被抽血人的生命。现在这些技术还都不成熟,对抽血的和受血的都有可能造成他们意外。一个医者面对的是活生生的生命,应该谨慎行事才可。你现在可有法子救他?”
李慕道被相爷莫名其妙的训诫,已是苦不堪言,又听相爷对换血说的他似懂非懂,再看一眼那做药引子的小童,若不是这段时间相爷中毒身体虚弱,承受不得任何治疗,只怕他早没命了。这样的人那里还有救?强撑着自己,面对相爷询问的目光,神情肃穆的说了句:“这药引子已是无救了。”
梅香儒听了心里一紧,轻皱眉头显得有些烦躁,没好气的说道:“不过是贫血怎么会没救了!你拿笔记个食补方子,每日安排厨房给按时做给他吃。”说完,就把上一世秦嘉伟煮给她补血养颜的方子念给李慕道听。
李慕道惶恐起身,小心记了方子,又按相爷要求,去厨房吩咐大厨一日五次煮给俩兄弟吃。
直到李慕道出去,梅香儒才怜惜的看着小童。那是女人补血养颜的方子,对这孩子有没有用,他根本没把握,不过是尽点人力而已。
那小童从刚才他说要救他爹爹就一直用那清澈的双眸亮闪闪的看着他。
梅香儒轻握了下他的手道:“你要好好活着,等爹爹回来,还上弟弟去找你娘亲,一家人合合美美的过日子。”
那小童担忧的看着他轻声说道:“大人,那你的病怎么办?”
梅香儒一下红了眼圈,这孩子自己都成这样了,还在担心这个欺骗他,利用他的人。那清澈的眼里是一种动人的纯洁。
梅香儒强笑道:“别担心,爷得病自有办法治,爷还要活着给你家出这口恶气呢。”
那小童却不安的回握着他的手道:“大人,只要救回爹爹就可以了,那乾王爷可是皇上的亲叔叔,大人不要和他斗。”
梅香儒轻拍了下他苍白的脸,不容置疑的说道:“放心吧,爷自有办法,你可要好好给爷活着。”
那孩子看着他忽然一笑,明媚的宛若春花般灿烂,美好。
梅香儒这瞬间就生出要活下去的信念,他要活下去照抚这些美好的生命,他不可以用病痛作为借口,来逃避责任,放逐自己。
梅香儒掩去眼里的氤氲,握了下他的手轻轻说了句:“走吧,带我去看你弟弟。”
大管家带着梅香儒的拜贴亲自去乾亲王府了。
梅香儒拉着陈子昂,坐着软轿,一路向药园而去。那药园在相府的位置很偏僻,从外面望去几间石头房子有些低矮。院子里生着些杂草。看上去说不上的慌凉。
到了屋前,陈子昂下了轿子,冲正当间的一间屋子走去。
梅香儒也下了轿,两个小丫鬟马上移动娇躯,一左一右的围在梅香儒的身边,一副准备随伺左右的表情。梅香儒轻摆了下手,也朝屋内走去。
“哥,你来……”“啦”还没有出口,陈子昂就瞥见陈子玉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回头一看是大人跟了进来。
眼中满是笑意的对弟弟说道:“小弟,大人是来看你的,大人已经派人去救爹爹了,大人还要送我们去见娘。”
陈子玉眉头开始越耸越高,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梅香儒。
梅香儒却陷入沉思,这石屋阴冷,潮湿,看样子也没有下人照顾。既然他们是原来那个人的药引子,又为什么会对他哥俩采取放牛吃草的态度不闻不问,难道他还备得有人?还是他已有了解药,不需要这哥俩了。
陈子玉突然尖声喊道:“哥,你不要相信他,他要救爹爹,何至于到今天,他不过是想拿咱们的血换他的命罢了!”
梅香儒赞许的看他一眼,这孩子倒是看的明白。
陈子昂却焦急的为他辩解道:“是真的,大人亲自吩咐大管家的,大人这次也没有抽我的血!”
陈子玉狐疑的问道:“真得吗?哥……”
陈子昂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是真的!”
陈子玉这才小心的向陈子昂移过来。
梅香儒仔细打量了下这个弟弟,见他也正用怯怯的眼神打量他,就冲他微微一笑。那孩子看起来要比他哥哥气色好一些。
梅香儒说了声:“走吧,咱们到木槿苑去,以后不要住这了。”
陈子玉倔强的抿着嘴,陈子昂过去轻拉他一下,说了句:“弟弟走吧!”梅香儒不再看他们,转过身去打算坐回轿子。才一转身就痛苦不堪的抽了口凉气,刚才许是受得震撼太大,一心关注这兄弟俩没注意,这会才发现,自己的脚站在地上是那般的痛。就像踩在一块针毯上,一针一针刺得他生疼。
看他脸色不对,那个时常抱他上轿的大汉,纵身一跃,直接飞了过来,也不说话,抱起他几步走到轿前,轻轻放下他。
作为相府的主人,一个有着至高无上权利的相爷,如此走路都要人像抱小孩子般,真够窝囊的了!梅香儒脸上有丝掩饰不住的尴尬。心中感叹,要想活下去可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