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露出第一缕霞光,梅相爷已经带着他的仆从出了西城门,风尘仆仆的向大召山而去。
出发前梅香儒三言两句就给管家们按排了足以让他们忙乎一天的工作,大总管也被他留在府中。
先是让管家把府库里的药材拿去让郑申君挑,剩下的全部送到陆院长那里,让朱大有给陆校长送去伍拾万俩。又让把府库里的笔墨纸砚全部送到梁校长那里。他还故做惋惜的说自己的手废了,以后再也写不得字了,留着这些也是浪费,不如送给有用的人。又让管家们带陆院长和梁校长去府库看看凡是他们二位需要的东西只管搬走,剩下的赶紧卖了。
大总管一心想跟去,担心着相爷别再做什么意外。无奈,这府里的事并不都是他这个大总管能说了算的。现在的相爷平时随和的很,有事时却果断的很,根本不容他打商量。只好一再叮嘱两个小厮和四个随护千万要小心相爷的一举一动。直到梅香儒可始怀疑他是唐僧转世,低声说了句:“走吧!”终于把四个拧着眉毛,强忍心绪的大汉从灾难中解救出来。
梅香儒早就知道,这大兴的国都__西都城东、西、南三面环山,北面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大召寺就位于城西大召山的一座孤峰之上。
到了大召山脚下的谷地里还是被眼前的美景迷花了眼。这里一年四季温暧如春,又有百多眼清泉喷涌叮咚。整个谷地苍翠欲滴、花绽树长、蝶舞蜂鸣,鸟儿呢喃,溪水潺潺。
最后泉溪汇集处,形成清可见底的大召湖,湖中微波荡漾两岸桃红柳绿兼有茂林修竹。
那大召山主峰却是一山独高,名副其实的一览众山小,山顶上终年白雪皑皑。主峰下是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在靠近主峰有一坐孤立的奇峰,山腰间常年云雾缭绕,那山顶便藏在了云雾间,到了石阶尽头,赫然是一个天然的大平台,那大召寺便矗立其上。
四个轿夫抬贯了那奢华的大轿,咋一抬这青布小轿顿觉全身一轻,脚下轻的自己都有些不适应,上到半山坡都没觉得累。开始攀那座孤峰时却遇到了难题,通往大召寺的那座山上只有一条逼仄的石阶,绕山而上,一个人走在上面都宽不出多少,更别说抬着轿子上去了。
掀着轿帘欣赏美景的梅相爷看了眼那陡峭的山上几近垂直的小路,在金子般灿烂的阳光照耀下,花草树木都泛出美丽的光辉。几个和尚双手提着木桶,从那云雾遮盖的石阶上缓缓走下来,这一切看起来犹如仙境。
梅香儒从停了的轿中下来,一眼看出了轿夫的为难。回头看了眼四个护卫,脸上露出了笑容,声音清润的说道:“看来你们要背爷上去了!他们就留在下边等吧。”没等四个护卫绕过近前来,那个终日不言不语,抱他上下轿的大汉不知用的什么手法,竟已到了他跟前,依旧不说一句话,抱起他拾阶而上,那四个护卫竟被他拉下一段。
遇到那些个下山的和尚时也不见他停身避让,只是略侧身让向石阶外,脚上速度丝毫不见减慢。引得一众和尚竟相艳羡的望向他。梅香儒见不到他的表情,却冲几个和尚调皮的打了个响哨。几个和尚立马回首低头,向山下旖旎而去。
在这高耸的山岭间,窄小的山径蜿蜒而上,深秋时节的清晨,清凉的微风时时扫过耳畔。梅香儒郁结的心绪早已一扫而空。当到达山顶平台时梅香儒已是心情无比愉悦。看到平台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和尚正在带领众弟子习武。梅香儒示意大汉放他下来。
小和尚们被突兀出现在平台上的梅香儒和大汉吸引了目光。
就见那一身白衣俊美无匹的人正一脸祥和笑吟吟的看着他们,身后冰雪覆盖下的大召山主峰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成了他身后的布景。
初升的朝阳鲜澈而明润,映照着那晨风中轻轻舞动的白衣舒展轻盈,那款款走来的白衣人仿若从那雪峰上下来的仙人,而他脸上洋溢着的微笑犹如春日暖阳般,那么温柔那么熨贴的包裹着每个人的心房。以至于许多年后这一幕仍如一桢画般在每一个人心中归于永恒。
直到那人走到近前用润和的声音问道:“司空师傅可在?”和尚们才从愣怔中醒过来,那三十多岁的大和尚才双手合十,深施一礼道:“施主,师傅在后院。”
梅香儒微微点头,回了礼,谦和的说道:“我参悟佛法时,有几个问题不明白,想与你家师傅讨教,可否带我去见你家师傅?”那大和尚看了眼梅香儒身后的大汉,有些许迟疑。梅香儒示意大汉留下,说道:“我只向你家师傅讨教几个问题,听说你家师傅武艺高绝不会怕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书生吧。”那大和尚脸上一红道:“施主请。”转身带梅香儒向寺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