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一,谁敢说二。二是大人拿下皇甫家后,夺得兵权,那时大人在这大兴国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是这兵部必得派大人得意之人去。大人原想调您的得意门生刑部尚书大司寇周以期去,小的看这不妥,那刑部也是要害所在,周大人去了,刑部没有镇的住的人也不行。大人不如另派心腹之人去兵部。三是,大人想换下工部尚书大司空屠云煮。那屠云煮多次与大人过不去,大人若再把他从工部赶下去,看谁还敢与大人为敌,这朝中必是唯大人马首是瞻。四是大人与蚩戎三皇子私谈议和之事,这事一定,大兴再无外患,必是天下安定,就是皇上也要对大人刮目相看。再不会因那些个言官御使的闲言碎语与大人心生嫌隙。大人也会恢复往日隆宠……”
他还要再说什么,秦召儿一下打断了他,这梅相爷看来还真是个大忙人,谋取的还不少。
可是据陈烈和大总管、梅落先前说的梅宰相在朝中并不是很有势力,不过仗着皇宠才得以混个肚儿圆。这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他想谋取的这些又都是炙手可热的位置,就不怕画虎不成反类犬,而且现在连皇宠也有保不住的趋势。那人停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梅相爷。
秦召儿却沉思起来,那几个管家在大总管的严厉注视下,都没有开口,旁边几个却沉不住气,见梅相爷制止了那人,自己又不说话,只当是要听他们说,就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极度鼓动梅相爷去交通宦官,先意迎合,精勤斋醮,不择手段谗害对手,用自己人取而代之,夺取权力,往各部司关键岗位上安插自己的心腹,还不忘再三劝告梅相爷无毒不丈夫,下手要更狠这样才会让人畏怯。那气势、那言词说起来这整个朝堂仿佛就是宰相家的后院一般。言语之间还时不时的提醒梅相爷曾经许诺给他们的重用。秦召儿不禁心下想道:这恐怕才是他们的重点吧!这梅相爷不去夺权,他们哪有机会被重用,他们现在连个小史都不是,不拜在梅相爷门下,又哪有机会进入朝堂。
如果秦召儿先前没有听过陈烈等的汇报,听了这些个话,一定会以为这个梅相爷在朝中是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现在他即知道了实情再听这些话,心中难免会犯嘀咕,他们还真敢说,秦召儿若不是看到他们那一脸庄重,还以为他们是在比赛吹牛呢,就是文化大革命的放卫星也没他们这么敢说敢放的。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不是没事找抽吗!还真是嫌梅相爷死得慢了。
梅相爷为什么会用这么人?就因为他们擅长拍马屁,并能不切实际的出些馊主意。
由此他猜测出原先梅宰相的用人标准:不管做的如何,不管能力如何,不管业绩如何,不管威信如何,也不管年龄如何,只要奉承我、尊重我、孝敬我、跟随我、感激我、体贴我,我就提拔你、重用你,许以重任。不是以国家为中心,也不是以自己的安全为中心,更不是以百姓为中心,而是一切都以他的官位为中心。听我话就是好人,说我好就是好人,给我拍马屁就是好人,围着我的屁股转就更是好人,能出主意稳住官位的就更是大大的好人了。眼里没有我,才华再高,能力再强,功劳再大,也不在提拔重用之列。
于是,在梅相爷的周围,就成长起一大批善于“阿谀奉承”的人。他们总结出一套经验,白干一个月,不如一句话拍在相爷心坎上;白干一年,不如为相命争官出一个主意。谁能够想相爷所想,急相爷所急,解相爷所难,心与相爷靠拢,情与相爷交融,谁就能更快被梅相爷重用。在梅相爷心里有一根“颇有弹性”的标尺他认为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他认为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据大总管先前的介绍:这些人还真有小人之才,梅相爷最好听他们的话,凡疑难大事,必与他们商量。还有那位丁夫人,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归啊!怪不得那梅相爷魄去无归处,让她附了体。
秦召儿心中感叹道:这还真是狗头军师啊,出的什么馊主意,都吃剩饭长大的吗?
也不知那梁校长是如何摆平这些个“大人物”的。这校长之职还直是个千斤重担啊,却才那几个门客还对相爷任命梁丰毅当校长很是介意,没人敢说相爷什么,只是一再点明,必是梁丰毅蒙蔽了相爷。听到这秦召儿不禁出言说道:“各位都是爷要重用的人,爷用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用,总得考验一番,只有把手头的事做好了,爷才能委以其他重任,小事都做不好的人,你们也明白,爷是不放心把重要的事交给他做的。”心中还想着明天上朝的事,再也无心听这些人胡诌八道,挥挥手道:“管家们先留下,其他的先回去吧。”
几位门客顿时心中狂喜,对于他们来说,相爷这句话无疑是在暗示他们做好手上的小事,就会得到重用。正要再说些感激涕零的话,却看到相爷脸上已有些不耐,很会察言观色的几位迅速压抑住心中冲动,知道现在绝不是多话的时候。于是道:“大人,我等这就告退,我等的主意虽不足大用,却能对大人有所裨益。”临了还是忍不住夸下自己。秦召儿往外挥了下手,再无心理他们。
也只有梅相爷这个心里极端自卑的人,才会需要这样的人才不断的用极度的赞美之词来安抚自己那颗没有安全感的小心脏吧。
秦召儿还是有些同情他的,尽管到这世上的时间不长,他还是很清楚的了解到这世界是极度讲究家世,家族的。没有有力的家族势力做支撑别说在朝中做官,就是在地方做官也很难,更别提做大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