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公一看就是个经常执笔草拟圣旨的。本来他一直在旁听,这会也不用皇上再提醒什么,提笔就准备写。梅香儒却在此时喊了声:“慢着。”马公公抬头望他,他却对皇上说道:“皇上,这减赋不能都减,得根据受灾轻重来减。”皇上点头称赞道:“爱卿所言极是,爱卿可有说法?”梅香儒见皇上问他,也不客气,说道:“微臣觉得减根据受灾程度不同,减赋也分几成不等。这减赋还当同救灾结合起来,肯收留安置灾民的郡、县、府安置的灾民达到多少人可减几成,超过多少人再减几成?微臣还想推荐今日早朝时反对加赋的那位穿绿色衣袍的官员去救灾。臣一时记不起他的名子了。”他说完看着那两个人就笑起来,说道:“陛下看该如何决断?”梅香儒对这时代还真不是很了解,具体该怎么做他不敢乱下决断,只好提个思路,把这个难题甩给旁边这二位精英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皇上和莫大人积极展开思路,那二人可是对这时代了解的入骨三分,又精于算计。很快三人就敲定:重灾区全免一年,轻灾区减五成。收留安置灾民千人以上的减一成,五千人以上的减二成,一万人以上的减四成,每增加一万众加一成,直到全免。具体接收灾民的人数以地方申报再由朝庭派员落实。接受的灾民必须保证其在本地安居落户。封右补阙郑民兴钦差大臣,受命巡视灾区,全面开展救灾重建工作。在梅香儒的强烈建议下,皇上把他的官自从五品提升为正四品。梅香儒还建议拨给救灾银一百万两。却不期然的招来了莫大人的白眼和言辞激烈的反对。理由只有一个,国库根本拿不出钱。
皇上无奈的看着他道:“梅爱卿,莫爱卿说的是实情,朕也是爱莫能助了。”
梅香儒却争道:“大兴的问题不是没有钱,大兴的问题是……内部不团结,有钱的不愿出钱,有力的不愿出力。微臣早就说过,钱不是问题。先敲定拨一百万。再议钱从何来的事,这总行吧?”又小声嘀咕了句,“才说了要同心协力,这么快就翻脸了。”一句话说得莫函简当时无语,真不知道这位梅大人是眼力不好看不清国情,还是狂妄心作祟?非要说这大话。就由他去吧!只说了句:“那就听大人的吧,不过必须声明,户部现在可没这闲钱。要拨钱梅大人得自己想办法。”
梅香儒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莫尚书:“莫函简,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光说大话,不办实事。想本相大兴朝上赫赫有名的第一贪,竟然会让你说出没钱这话,没什么也不能没钱呀,何况本官穷得就剩钱了。怎么会做这样空口无凭的事?”说罢扭过头去,对着皇上道:“陛下,借个跑腿的到相府去传个话。”
皇上愕然的看着他道:“到爱卿府上何如?”梅香儒道:“这个说来话长,待有时间时,微臣再细细报与皇上,先找人到相府传话去。莫要耽误了大事。”
皇上这才道:“好吧,马公公你就替梅爱卿跑趟腿吧。”
梅香儒这才道:“现在可以拟旨了吧!”
莫函简沉着脸在心中暗咐道:难道派太监到你府上转一圈,传个话就会出现奇迹。那梅大人自信满满的样子,坚立的身影,青松一样傲然挺立。又绝不像是说大话。看一眼让人爱不得恨不得梅大人,只好先保持沉默,只放任怒火在心中燃烧。
出乎意料的是,相府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不过片刻功夫后,就有户部的主事,递来条子给莫尚书汇报,相府大管家到户部上交了三百七十八万两,还说是相爷交的脏银。莫函简听了这话,有些意外的盯了一眼正与陛下说话的梅宰相。心中的不解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