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名,梅香儒不得不发言了,形势比人强,难道他敢无视皇帝的威严,继续保持沉默?那他还想不想要自个的小命了。
苦命啊!只想随大溜得应付下也不行。
梅香儒再次出列,心里叫苦,嘴角却噙着一抹淡淡的、温和的笑,那笑没有一丝温度,带着深深的疏离和淡漠。
他拾起刚才的话头,声音优美的说道:“微臣认为,身为盐政,天下盐业尽归其管,谁能为国收到更多的盐税来谁就最适合当盐政。”
梅香儒还没有退回原位,就有王家人出班启奏:侍御史王祖德才能出众,聚财有道,若是接任盐政愿每年实交二百万两的盐税。
以前裘家每年只向户部上交壹佰万两银子,且不说这壹佰万两有没有交上来,就这个数不知把大兴盐税打了多少折扣。所以王家人在听到梅宰相那句“天下盐业尽归其管”就动了心,那区区百万两何足论。
形势急转直下,裘家帮的人一下子被击蒙了,裘家独子裘金玉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王家做主的都在这,他们可以毫不迟疑的决定上缴多少盐税。
裘家能做主的人离的太远,剩下一个说了算又不管事。
他们这些人想管没那个胆。不过是别人买通的官员,帮腔说话可以做主却不行,何况是加一百万两的盐税。
没想到争论了近两个时辰的议题被梅宰相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引爆,瞬间落下帷幕。
最后在裘家帮全体保持沉默,王家人全力自荐加保证每半年上缴一百万两实银到户部,皇上才勉强点头同意王祖德调任盐政。
而引发这一切的祸首梅宰相,早在王家人出列时就退回了原处。
归位后的梅香儒突然以手掩鼻,抬头望天,看他这样子十成十会以为他流鼻血了,他还时不时用手巾做出一个“抹”鼻子的动作。
见此情景,皇帝非但不再为难他,反而一脸扰心的看着他。
皇帝起初还有些恼他,昨晚在与屠云煮一番畅谈之后,已经不生气了,只是对他的倔强还有些着恼。
皇上在朝堂上看他对盐政漠不关心居然还在上朝期间打瞌睡,一个宰相对国家事务如此漠视莫此为甚,他就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了。
自己一再的为难,他非但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含糊其辞,糊弄自己什么皇上英明,英明还让你哄得团团转。
最后竟然提议看谁收的盐税多就让谁当盐政?这可算创下千古奇闻了,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只有他的这位梅爱卿能想得出来。
皇帝恼归恼,看到他掩鼻抬头,想是流鼻血了,心中就软了。
就以他那点本事能倒腾出前面那些事已是不容易,还不知道着急上火成什么样?
早就知道他没有多大能耐,还要苦苦相逼作甚?
下朝的时候,皇帝一边走下龙椅,一边还小心的望着梅香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