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梅香儒挑灯夜战,写他的讨伐檄文,一会摸着发热的右耳嘀咕了句:“是谁在说我?”
“该死的梅香儒,朕绝对不放过你!”在皇宫的御书房中,皇帝焦急的在房内转圈圈,气恼地咆哮着。
以前梅爱卿大小事都要跟自己这个皇帝讨个主意,别说自做主张,就是有哪里稍不明白,他都会毫不迟疑的再进宫问过自己,连自己都烦他。
身为一国宰相一点主见都没有,事无巨细的汇报请示!
记得那时自己还不胜其烦的大声喝斥过他,说:他这个宰相什么时候可以自己拿个主意自己半夜都要笑醒,那时他只是唯唯诺诺,惶恐不安。
现在梅爱卿真的拿主意了,而且拿的都是大主意,从朝臣到和谈,他甚至于逼迫自己这个皇帝,让自己不得不支持他。可为什么自己不但没有半夜笑醒,反而更恼火了呢?
“陛下……”马公公颤着声轻唤皇上,偷窥一下皇帝阴沉的脸,太监们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脑海一片混乱,他想不下去了。别的不说,他得先把九弟叫来问个明白,他们之间倒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看着正在躬身给自己请安的九王爷,劈头盖脸的问道:“九弟,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是不是该大婚了?你若再挑不出人来,朕就替你做主——指婚了。”看看无动于衷的九王爷又补了句“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后宫的妃子都有二、三十个了。朕不能再纵容你了。”
九王爷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皇上,他一进来就觉着今天的气氛有些异样,没有看见七哥脸上往日常见的笑容,反倒是一脸的阴云。
现在又突然间跟他提起自己的婚事,那么不容反驳,他一下就明白,七哥必是因为梅大人今天的话,信以为真,他难道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样的人吗?
如果他这样不信自己,大可以让自己去做质子,一了百了。
九王爷强自平定了自己的心绪说道:“七哥,与其让小弟大婚,不如送小弟去蚩戎做质子。”
“九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跟七哥治气吗?”皇帝突然脸色变得冷硬,看不见的时候,却能发现他的虚张声势。
自己的九弟已经二十好几了,是该给他招妃纳妾了。他一直当他宝贝样的照顾着,护持着,他不愿大婚,他也没逼过他,可他已经长成人了,必须面对自己必须面对的事,包括婚事。
九王爷却寸步不让,也绷了脸说道:“七哥想说小弟治气也好,不懂事也好,反正就算去蚩戎做质,小弟都不会大婚的,七哥若要逼小弟的话,不如赐弟一死。”七哥又怎么会知道他所受过的耻辱,又怎么会知道他那道摸不得的伤疤。
他永远不会跟女人结婚,那只会让他记起自己的噩梦。
见九王爷态度强硬,皇帝转而恳求道:“九弟,今天你也看到了,梅爱卿是真的倾心于你,七哥只怕九弟禁不住他的死緾烂打。再说,七哥就算知道你是清白的,可天下百姓,官员不知道啊!”
没想到七哥突然间放软了口气,九王爷也不再生气,抬头凝视着皇帝淡淡地说道:“这是臣弟的私事,七哥还是让臣弟自己做主吧。”
皇帝上前拉过他的手苦口婆心道:“九弟,七哥也不想逼你,人言可畏啊!梅爱卿散漫惯了,他一向不拘别人怎么说,只一味的任性胡为。可你不一样啊!你是朕的九弟,大兴的皇族,士林的榜样。你怎么可以和他搅在一起。你可不能犯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