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儒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炫耀,爱端官架子的梅宰相了。
大兴连续三年的武魁,御林军的统领,皇甫家最骄傲最优秀的弟子给他做保镖,这要是以前的梅相爷该是想着法的显摆了。
可现在此他非彼他,他很明白一文官,在战争时期让一个武官来保护,是很不合宜的。会加重武官的不满,更让文官盲目自大。
原本以为会让皇甫大将军离开要大费一番口舌,他准备好了对皇甫二公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番说辞。
出乎他的意料,这位皇甫将军倒是很好说话,只那一句就放弃了自己的职责。
想必他来保护自己也是极不情愿的吧?
这事搁自己身上只怕早跳起来找皇帝理论去了,亏这位将军这么能忍。
谁都不易啊!还是互相理解些好。
高举着两手,张大着嘴,正在伸腰打呵欠的梅香儒却被眼角扫到的一抹红色惊住了。他的嘴张了又合,想说什么话却又终究没有说出口,深深地看了乍然出现的淳熙一眼后满脑门子无奈的转身准备离开。
皇甫淳熙有趣地看了梅香儒一眼,心想这厮什么表情,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
他语气极诚肯的解释了句:“下官身负皇命,保卫大人,不敢有违。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梅香儒一下收起脸上的沮丧表情,也换了一副温润神色,从善如流的说道:“对大将军的苦衷,本相很能理解,也确实皇命不可违。本相理应配合大将军完成皇命。”一边说,还一边冲皇甫点头额首,脸上也是一脸的温软笑容。
皇甫淳熙的心在那一瞬间沉溺在某种甜蜜、醇厚的物质里,就像午后阳光照耀下的花朵从心暧到外。
这人看来不但通情达理还颇能理解别人的苦衷。
皇甫淳熙刚才还黑着的脸也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嘴里却极严肃的回道:“多谢大人通达大度。下官前翻多有得罪请大人宽恕则个。从今往后大人还要提高警惕,时刻小心,以防他人有不仁之心。”
“当然……本相贪财怕死自会小心,大将军不必担忧。”梅香儒笑瞇瞇的开口,语气却忽地一转,“所以大将军尽可回军营忙自己的,本相随后会向陛下禀明情况,保证皇上不会责怪大将军。”
皇甫正高兴这人总算待见自己了,正兴奋间,听得梅香儒的话头不对劲,马上打断道:“梅大人,下官已经再三言明保护大人是领了陛下圣喻,大人再三推辞是想让皇甫违抗皇命,置皇甫于死地吗?”
梅香儒错愕地看着皇甫淳熙,虽然他也明白皇命不可违,可他从来没当回事,他还没有违命会被杀头这样的意识。今天第一次听人这么严正声明违抗圣旨是要杀头地,心中对皇帝终于生出一分惧意。
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梅宰相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怯懦表情,淳熙心中大喜,这位大爷总算知道害怕了。下一刻却见梅香儒笑嘻嘻的说道:“还真是本相大意,让将军为难了。”说罢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邀淳熙与他同行,因为淳熙也是要上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