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的九王爷叫了声:“进来吧。”就有一个年龄不大的太监快步跑进来,跪在地上,低声回复道:“梅大人临行时向陛下问起王爷,皇帝说什么听不见,只是梅大人说万一以后不见,他会终生遗憾。梅大人当时心神错乱把祭天地的酒都喝了还不自知,只跟着陛下打听王爷为何不来。就是与莫大人告别时还在念叨王爷为何不去,看样子他是很挂念王爷。”
听到太监传来的话,九王爷就明白,梅大人问七哥必然会遭七哥训斥了,一时心乱如麻,死死咬住嘴唇。
九王爷感觉自己如此无力和不知所措了,他问起他了啊,可他却只能远远的在城楼上看他,甚至都看不到他的影子,因为他坐的是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蓦然触及了一下。
他突然发觉自己竟被困在一张无形的网中,他越推拒就困的越紧,直到网牢了他难以解脱。
从他当质子回来就身居宫中,深居简出。他也会偶尔参加一些活动,比如说仕子们举办诗会、皇宫中的家宴等。
出质之前他一直被父皇暗中做为接班人在培养,父皇有意的让他接触一些有前途的仕林子弟,以便他将来可能倚仗仕族做后盾。
面上父皇却不动声色的有意挑起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不过这战火向来都是避他远去的。直到兄弟几败俱伤,剩下他和七哥两个。
他再不能容忍父皇这样自私的爱,他若再无动于衷的话,他是能登上皇位,只怕他这位最亲近的七哥也要做为质子永远别想回来了。
那时他可真要成孤家寡人了。
他拼死要父皇同意自己去做质,不惜以死相逼。父皇没能拧过他,那时父皇身体已大不如前了。
七哥登上皇位,果然如他所料,一待时局安定,就不惜一切代价接他回国。可惜他没算到的是,这时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离开的那个他了。身上烙着永远合不上的伤。
他还会参加仕子们的诗会,只为了让七哥高兴。以前是结势现在是消遣。他拒绝参加国宴,也拒绝结交大臣。
他做为唯一安好的亲王,本应担任朝中一定职务的,也被他婉拒了。
那时七哥刚清除了褚家,朝局刚刚平稳。那时的梅大人不过是他耳中的一个传闻。
直到梅大人从马上跌伤,在府中休养数月。战争让大兴的局势再一次变的艰难。他也由与七哥闲议朝政变成了参与。
那时他听说的最多的还是这位梅大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到了引人瞩目的地步。人虽躺在家里,事迹却传遍大街小巷。
那时他还觉得这个人对他这个王爷无所谓的紧,对大兴也无足轻重,他甚至还给七哥出主意,不行就拿了他。
可是上朝的第一天,梅大人的所作所为全变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明智如他也没算计到。
这位梅大人从这一天起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一日三变其脸,而且手下雷霆万钧。
即使这样大的动作,也不知他给七哥灌了什么迷汤,竟然还让七哥觉着他弱不堪负。
他是怀着这样的暇想与梅大人乍然相遇的。本来以为那次国宴梅大人是很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