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才明白,原来是皇帝和屠大人要推行新策,还在廷议就有仕族放出风来,更有人召集自己控制的地方势力开始聚众请愿,联名上抗议书还有像嘉禾县这样聚众闹事围攻衙门的。
梅相爷当时一脸凝重,伸手托起那位县太爷好言相抚。
直到相爷拿出自己的帕子替这位长的牛高马大的县太爷舒长浩同志擦干净了眼泪鼻涕,那位县太爷瑟瑟发抖的腿才稳住了。
淳熙没想到这位梅大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呼喝一声叫过一帮子如狼似虎的护卫来,一声令下把那几个带头的仕家子弟拎鸡仔似的提溜着甩到县衙大堂上。
梅相爷一拍惊堂木,问了声:“何人教尔等聚众闹事,快快招了来。”
那几个大家子弟,这会儿还强撑着气势,很是傲气的说什么,他们这是为民请愿。
梅相爷断案可真是黑啊,也不问案情,一根火签子摔下去,每人先打十大板再说。
那些相府的护卫还真是狠啊,只十板子那几个领头闹事的就被打的皮开肉绽,衣服开花。
原本还跟斗鸡似的昂着头,红着眼的几个子弟,只剩下鬼哭狼嚎的哀求声了。
大冷的天,梅相爷却让护卫剥了几人的外套和上衣,光着膀子扔在众人面前。
方才还呼号,叫闹的一群人一下就静了下来。
梅相爷站在衙门前,厉声质问道:“大兴外有蚩戎入侵,内有黑河百姓受灾,你们一不支边,二不救灾,反而吃饱了撑的在这聚众闹事,是何道理?”
还真有大胆的,一位穿方士服的三十来岁方士大声回道:“大人身为朝中大员不为百姓考虑,一味推行新政,可知百姓疾苦,我们这也是救民于水火。”
梅相爷冷哼一声道:“新政可是执行了?”
那人接道:“无风不起浪,新政虽然还没执行,可推行也是早晚的事。”
梅相爷盯视着他道:“新政对百姓是好是坏切不去说,现在不过才提出来,陛下也只是让百官廷议,过不过得了百官那一关还不一定,你等就聚起百姓来请愿。这每年廷议的事没有一千也有数百,件件都是大事,怎么不见你们对别的事请愿,怎么不见在别的事上你们来为民说话?”
那个方士一时间哑口无言。
梅相爷却并没打算放过他,继续喝问道:“廷议历来都是朝中文武百官的事,还轮不到你等操心吧?再者,若是廷议后,陛下不同意推行新政,新政不在各府推行,或者是不在嘉禾县推行,你们这又算什么?”
方士艰难的咽口口水,强自反驳道:“万一要是陛下在此地推行新政呢?”
梅相爷道:“那就等陛下下了旨你们再闹吧!”
梅相爷最后很是慷慨激愤的说道:“临近嘉禾的黑河府受了灾,多少人流离失所等待着同胞伸手救助他们,你们做了什么?那是你们的近邻,你们的同胞,在他们突遭天灾的时候,你们送过一粒粮吗?你们送过一件衣吗?离你们更远的边关,战士征战沙场却缺衣少粮,你们又做了什么?你们个个都是大兴人,在蚩戎入侵、抢掳大兴边关时你们又做了什么?你们对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同胞如此冷漠无情,却对一项不知结果对自己是好是坏,不知是不是会推行的新政抱着如此热情,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