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骑的茺地马看起来体格不大,身上长着浓毛,毛色也很杂,身段不足五尺长,体重也不过600来斤,却生的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骨格粗糙结实,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腿短,关节、肌腱发达,是典型的山地马。耐劳,不惧寒,口粗,生命力极强,能够在艰苦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经过调驯后,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西北军的军马。
这种马耐力长,跑起来不是最快的,一天一夜下来却能走出200多里路,甚至可以连续数天不歇息的长途奔袭。
占着马的优势他们才得以跟上这位梅相爷。
好在他们西北军长年在沙漠、戈壁荒原上习惯了这种长途行军。要不然就是马受得了,人也受不了。
他们这才收起对梅相爷的轻视之心。
第一天中午,他们随梅相爷停下歇息的时候,见跟随着相爷的护卫都在吃饭,他们也拿出自己带的干粮来。
都督府虽然尽力给他们提供最好的,可是张挺长期援助自己那些老兄弟,又退养在家,所以能给的极有限,比如说身上的衣服都是些破旧不说,还是些单衣,吃的也是干硬的杂粮锅贴,怎么能与相府那些人穿的夹袄,皮甲,吃的雪白的馒头和大碗的肉相比。
他们蹲在外围的边上,吃自己的杂粮锅贴,嘴上不说,兄弟们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
什么时候,到哪里他们都像是后娘养的。
不过是有都督的话在,他们认了。
下午行军的时候,他们依旧跟在相爷的轿子后百米的范围内,让御林军在前面开路,相府护卫护守在两翼。
除了御林军偶尔有人说句话,两边的护卫和他们都没一个人言语。
护卫是累的没话,他们却是习惯了行军不语。
到晚上梅大人停轿休整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他们刚取出自己的杂粮饼子,突然来了几个火头军端着大盆的肉,鲜浓的热汤和白面馒头过来了。
那个生的白白胖胖的伙头军小头目人称马大胡子的咧着大嘴热情的招呼他们,还大声嚷嚷着不够吃再去盛。
张正彪客气的接过食物,那个小头目却咋咋呼呼的说什么:“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有吃只管来吃莫要分什么你我。”
马大胡子的大方热情倒让张正彪他们这些西北军觉着是自己跟人生份了,很有些不好意思。
张正彪端着碗热汤,吧哒、吧哒喝的正香,此次行军的总管陈烈就过来找他了。
他放下喝了一半的碗,跟陈烈行礼招呼。
陈烈从地上端起他搁下的碗,递给他道:“张兄,你接着喝,大人行军急,咱们也别讲什么俗礼了。”
张正彪接过碗却不好意思马上喝,陈烈也不再跟他推让,开门见山道:“张兄,小弟奉大人之命担当行军总管,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张兄给小弟提出来,也好教小弟知错而纠。”
张正彪客气道:“总管过廉了,出发前家父已有教诲,不教我等给大人添麻烦,一应需要都自行解决。”
陈烈摆手道:“老都督这可就见外了,相爷知道必不依他。我家大人随性率真,张兄切不可与大人这般生分。”张正彪还要说什么,陈烈却打断他道:“张兄,我观兄弟们的衣衫尽皆单薄不足以耐寒,就与先行的大总管联络,他已为兄弟们备好了夹衣皮靴,还请兄长不要推托。”说罢冲身后挥挥手,就有数十人抱着崭新的棉服皮靴上来。
张正彪讷讷着把碗递给一边的军士,思虑着接还是不接,陈烈却伸出大手,用力一握他的双手道:“老都督若真想与相府划清界线就不会让张兄来,张兄既然和兄弟们为了同一目的来到这,就不该分什么你我。大丈夫所做所为不该拘泥于小节。”
张正彪一想也是,既是为了保卫梅大人而来,吃他的穿他的也是应该。再说兄弟们在都督府尽过些苦日子,既有好穿好吃为什么不穿,为什么不吃。
他当下释然,挥手让手下军士接了东西。
直到这时陈烈才笑语道:“张兄,这么做就对了。都督和大人都不见外,咱们干嘛这么生份。”
张正彪不动声色的应道:“陈总管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