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绍邕这才看清,守城的根本不是哥哥的军队而是梅大人训练出来的兵团。怪不得这箭术如此稀松。
小校们开始从草人,草圈上拨下箭枝给他们理齐了放在身侧。
一通战鼓敲起,再次引来敌人箭枝无数。
此时双方均停下喝话,战场陷入一片沉默中。
他哥哥大声应诺一声,道了句:“相爷辛苦了,还请回营歇息,这里就交予本将吧。”
梅相爷笑着说了句:“正有此意,晚间本相再来接班。”回头看一眼皇甫绍邕,轻语道:“大将军也回吧,歇息好了再来。这战事只怕没个十天八天的结不了。”
他哥哥也上来一拍他的肩道:“你也回吧,这一时半会的我还应付的了,吃好喝足,晚些时候再来。”
梅相爷依旧坐了他的轿迤逦而去。
淳熙和那位薛先生不知何时来的,当梅相爷骂完阵军校们提出扎满箭枝看不出是何形物的草团时,二人心里都对这位相爷生出些不一样的感觉来。
共同的感想却是这位梅大人总有让人想不到的招,总能给人惊喜。
先前的零星乱箭明显让蚩戎大军生了轻视之心。
天色一亮,他们就开始在已方箭阵的掩护下开始攻城。
所谓骄兵必败,这是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
他们对大兴兵士箭术的轻视让他们遭受了第一次重创。
皇甫的神射营可不是吃干饭的。
睡足吃饱的他们,不枉老将军节约箭枝的教诲,箭箭不虚发。
这等绝技让梅相爷手下的新手们叹为观止,不但积极打下手,还在一边学习和效仿。
直到皇甫将军说晚间他们还要陪相爷值夜守城,那个营旗官大包大揽的应下会把他们教成神箭手,才把他们轰了下来。
蚩戎人擅长游骑战而不擅于攻城,又没有必要的攻城器械一天下来未见丝毫进展。
他们这次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一定要打下萧山关。
那大帅也不傻,很快发现已方的短处,派出大批军士去砍伐树木制做攻城的云梯和撞击城门的粗大辕木。
城上的皇甫绍基将军再次担忧起来。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真要对方攻起来,萧山关的城墙并不厚实,经不起大力的撞击。
太阳西斜时分,梅相爷就披着大氅,坐着小轿带着他那城内民众组成的他本人称之为民兵的人马来接手城防了。
很快城墙垛口下,原先支好的不知有何用处的炉灶被点了起来,支起大锅,然后就见男女老少不停的往锅中加水,燃起大火只等水开。
月上树梢头时,这边大锅里水已开,蚩戎那边想是也准备妥当了。
就在这月色薄暮中,几通战鼓之后,城下打起无数火把,一霎时间城上城下通明一片。
城下的人开始架起云梯,推起辕木,一边撞城门,一边有数不清的兵士顺着云梯往上爬。
正在吃饭的皇甫绍邕将军听了这消息放下碗筷,骑了快马就奔城头来了。
到达城墙上时,只见梅相爷正指挥人在城墙上支起一个个铁架子,然后用勾索把一桶桶热水绞上去。
城头上不见有人用箭射已到城下的兵士,也不见有人扔什么滚木雷石。
皇甫绍邕心下大悔,不该把守城这么重要的事交给秀才。这却如何是好,调兵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正心焦间,就见城头上的鼓响,立时那拉桶的小校不知开了什么机关,盛满热水的桶底一下开了,热水滚滚而下,只烫的那在梯上的人大叫着松了手,一时间犹如下饺子般噗噗往下落。
皇甫大将军的一颗心这才落到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