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都乐台的话,看着他耷拉着的脑袋,白额勒心中一动,抬手轻轻拍拍这位追随者的肩膀。神情复杂的说道:“不,如果不出意外,这场战争我们必败,本王担心的不是战争的胜败而是战后该如何?”
都乐台定定的站在原地,讳莫如深的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突然说了句:“大兴的这位宰相很不一般,图乎尔不是他的对手。”
都乐台大张着嘴,半天惊语道:“殿下,我们要不要马上给陛下汇报。告诉陛下我们了解到的真实情况。大兴人显然隐藏了实力。”二皇子的话让他感到惊心动魄。一场必输的战役还有必要打吗?
白额勒无奈的摇摇头道:“不付出昂贵的代价,父皇和权贵们怎么会死心。不被大兴踩在脚下他们怎么会承认大兴比我们强?他们又怎么会收回自己的野心专心于本国的发展?一个不想自强只想强夺的国家怎么可能长盛不衰。”不是他不想通知父皇结束这场无望的战斗,而是父皇根本就不可能听他的劝。
都乐台下定决心般问道:“殿下,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他不得不承认二殿下说的没错,那般掌权者不到一败涂地是绝不会相信自己比别人差的。
白额勒坚定无比的说道:“不,我们要学习大兴的东西,等到战争结束后回去重整旧山河。”很快又接道:“家里那几位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不会轻易上钩,要小心应付。更不能让他们感觉到本王会对他们构成直接威胁。”
都乐台突然认真起来,郑重的应了声“是”就退了下去。
二皇子对自己能不能成功夺取王位能不能摆脱碌碌无为的质子命运,能不能重振蚩戎都存有太多忧虑。不可否认他是非常聪明,知道如何利用一切条件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总有许多事是他不能左右和预测的。
这一夜他手下的各路人马都忙了起来,他得从新拟定自己的计划。
这无眠之夜都拜远在边关驿站中酣睡的大兴宰相所赐。
相对于二皇子白额勒这里紧张沉闷的气氛,同样无眠的皇甫兄弟那里就要热闹的多。
两位大将军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相爷一来就给战局带来了可喜的变化,不但连胜数场,盐城也被他轻而易举的收复。
当初被迫放弃盐城,让皇甫兄弟对盐城父老心生愧疚,更觉得对不起陛下的重托,如今盐城收复可以说是除了他们的一块心病。
不论和蚩戎人打败、打赢,还从没让蚩戎人这么容易就攻城略地过。一是他俩最擅长的就是守城,二是蚩戎人一向不以占据大兴的城池为目的。
今日的他们早已没了当初对梅相爷所存的戒心。
他俩释怀了,梅大人倒是跟他们计较上了。
自从蚩戎大军离去之后,他们三番五次的拜会都被梅相爷找借口回绝了。
想想自己当初确实做的太过,两兄弟有心向梅大人道歉,偏偏人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想示好都不能。
他们早就得了信,梅大人明日就回萧山关了。这一夜他们在商讨如何同梅大人和解,虽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可梅大人这种不闻不问明显是对他俩存着气,这是他们所不愿见的。
战争到了今天这一步,如何制定进一步的作战计划已迫在眉睫。他们这一次并不想抛开带给他们太多意外和震惊的梅大神,而单独决断。
商讨了一夜,众人也没拿出个合适的主意,倒是有人提出让皇甫少将军从中说项。可皇甫绍基一想起那天跑到大帐跟他跳脚的侄儿就头痛,让他说项?哼,恐怕说服他并不比说服那位梅大人容易。还是皇甫绍邕想到先锋官司马灼多少跟相爷有过两次交往。
第一次当然是梅相爷巡视兵部恰好他在那里催粮的时候,自请去庐州调粮,相爷还把自己府上的八大罗汉派给他了呢。第二次是相爷到边关,较场上司马灼为相爷解围的时候。
司马灼从相爷到边关一直就表现的比较亲善,目的虽然是为了相府的那八个彪形大汉可态度还是不错。应该说是目前大帐中对梅相爷最友好的人了。
经皇甫绍邕这么一提众人都觉着先锋官是最佳人选。
司马灼心里却是酸涩的很,他倒不是不想去,可他与梅大人哪里能谈得上交情。充其量不过是占人便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