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望的杜玉允来到自己的马车前,却一眼看到正笑眯眯望着他的大哥——杜玉诚。两兄弟很久没见了,自然有些激动,杜玉诚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兄弟一个劲的喃喃道:“允弟,你有两年没着家了。”定力很好的杜玉允也红了眼圈,拉了自家哥哥上了马车,唠起了家常。
知道父亲被放了出来,现在又补了个什么孝廉,虽然不是官,多少也是个老爷。家中子弟尽皆到西都学院学习,又有数人被梅大人弄到官府做了小吏,也有那光占名额不当官的空名。不过对商家来说已是天大的好事了。
杜玉允对此颇感意外,一再的追问哥哥,梅宰相这是要图谋什么?杜玉诚笑道:“梅大人什么也不图,就是让放粮,平抑粮价,供应民生。”随后又拉着他弟弟的手道:“允弟这一次购进这么多,咱们杜家也算不负宰相大人了。”
杜玉允知道哥哥外表看起来憨厚内里却心细,看人做事不如自己灵敏,却是一针见血。当下细问起与梅大人相识的过程,以及救出老父的经过。
杜玉诚一一细述了,又谈起这几次见到梅大人的印象。杜玉允以为哥哥定会提醒他注意梅大人这个奸诈小人,莫要上了当,吃了亏。
谁知他大哥谈起梅宰相时竟然说他性格随和,不拘小节,对待属下和仆从很尊敬还说这点优点在别的官员身上根本看不到。
杜玉允不以为然,虽然梅大人眼中的真诚不可忽视,他也不相信一个一品大员会平等的看待下属和仆从。他还从未在哪个官员身上看到过,不管是清官还是贪官。社会风气如是,官员们又岂能跳出俗套。
杜玉诚并不予他争辩,他相信只要与梅大人在一起,不用时间久,一两次弟弟自然能感受到他待人的随和和对人的尊敬。
说起了梅宰相,杜玉诚极有兴味的跟弟弟夸起了梅大人的神奇,几场仗打下来,竟然就让蚩戎人撤出了大兴的地盘。
杜玉允看到大哥兴奋的样子,问道:“军中像哥哥这样想的人还很多吧?”杜玉诚兴奋道:“当然,谁不高兴啊,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了。”杜玉允听到这话,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眼神阴鸷。
杜玉诚不解道:“允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杜玉允勉强笑道:“大哥,很好啊,没事。小弟就是没想到梅大人一个文官打仗还这么在行。”
杜玉诚笑语道:“是呢,别说允弟没想到,在他没打胜之前连皇甫将军也不信呢,第一次他指挥伏击都没有几个将军愿意请战呢。”
两人谈笑间,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队伍一直没有停下。
因为嵖岈天热,张正彪并不担心冻坏了军士,只叫大家边走边啃些干粮。那些粮车却是要停下歇歇的,不然就是人受得了,拉车的骡马也受不了。
庐州府是从嵖岈到萧山关的必经之路,梅香儒一行已经赶到了粮车的前面,先于粮队进了庐州府地界。
淳熙跟着梅宰相先进了庐州府,张正彪带着大队人马负责押运车队。
先行进了庐州府城的梅香儒经过一天的休整又活泛起来。水雾朦胧的一双大眼又有了生气。经过郑申君的药浴浸泡一身嫩滑的肌肤如出水芙蓉般晶莹剔透。如果落些水珠在上面必如晨露中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媚人。
梅大人脸上的一抹时隐时现的微笑让人怎么也无法把他跟宰相这个官职联系起来;好在一身庄重的紫色官袍总算让他显现出点官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