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什么家门商。
大唐人对新鲜事物非但不排斥,反而乐于尝试,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要问:“这是从西域传过来的?”
“不是,”李嗣业道:“这是我自己发明的。”
有些人怀疑地看着高大个子的李嗣业,转身离去,有些人则品尝之后,欣然掏钱购买。
还没有到日入时分,李嗣业买来的两斗面粉已经用光,所有的葱花饼宣告卖完。
他蹲在店门口盘算了一下,一斗面粉三十多文钱,连同大葱,花椒盐和羊油算在一起,成本就是四十文钱,可供他做六张大饼,分切成六块就是三十六块饼,一张饼买五钱,成本不足两钱,他的定价非常合理,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将租赁店面等成本给赚回来。
卖饼只不过是小添头,他真正的赚头是加盟费,一人一月四百钱,五十个人就是两万钱,三个月下来有六万钱,有了这样的短期收益,到时候改做别的美食,又是一份收入。
开元到天宝年间物价非常稳定,两京西市署和全国各州都建有常平仓,用以调节物价。小麦的价格比米更便宜,只是磨面的工序较为繁琐,损耗也占多,所以白面的价格就贵了些。他若是要节约成本,可以在家中院子里买上牲口和石磨,那是以后的事情。
李嗣业准备收摊,把所有东西都搬进了屋里,只剩下没什么价值的泥塑火炉。店铺刚收拾出来,还没腾出能睡人的地方,所以李嗣业决定今夜回宣阳坊去住,等两三天后生意稳定下来,再去买一套草席毡子和衾被,这样两边都可以扎根。
他们趁着天色尚早,从西市南门出来从永安渠的木拱桥上经过,李嗣业拉着李枚儿的手骤然一紧,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
他们身后六七个穿着锦衣坦露胸脯的浮浪子摸到桥上,装作路过行走,远远地跟在他们兄妹身后。
他悄然改变了方向,不是往宣阳坊而去,而是南下往敦义坊,他必须先把妹妹枚儿安置了,才能放心地对付这些后面的跟屁虫。
熊火帮恶棍们渐渐失去了耐心,跟踪的距离越来越近,与他们仅相隔二三十步。
跟在在最前面的两人,一个脸上胸口刀疤丛生,另一个下巴稍长形似马脸,马脸男子像是自言自语问道:“怎么回事,他不是住在宣阳坊吗,怎么往安化门方向走?”
疤脸汉子嘴角抽搐,声音沙哑地笑道:“不管他,帮主说要此人的性命,那我们就在接近外城郭的偏僻所在拿下他,装在袋子里拴上石头沉渠。至于身边的女娃,就卖到平康坊做雏鸡。”
李嗣业速度稍微快了些,面色依旧,不动声色,李枚儿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抬起头问他:“阿兄,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李嗣业恬淡地笑笑:“现在天色还早,你不是喜欢闻染阿姊家的香吗,我带你去买几块回去。”
李枚儿信以为真,笑着对兄长说:“我喜欢闻染阿姊,她什么都会。”
李嗣业点了点头,深藏起脸上略显焦躁的表情,他路过每个坊街口时,都会放慢速度或停下,观察身后追踪的人。
这些人有十几个,虽然不知意欲何为,但必须谨慎对待。
两人来到敦义坊,李嗣业却没有进入坊门前往闻记香铺,而是把李枚儿扛坐到了肩上,绕了大圈子走到坊中西门的位置,沿着坊间的街道快步行走,时而绕过一间院子,时而从两户人家高墙的滴水檐下穿过。
恶棍们神色一变,知道李嗣业察觉到了他们,这场跟踪游戏变成了猫捉老鼠的追索。疤脸汉子连忙挥手道:“分头去追,别让他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