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长久的黑暗,虚无,混沌,那无意识状态就像是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永眠。
突然醒来,眼前是厚厚的黑布,身体感觉非常局促,手和脚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吸进肺部的空气,是交杂的汗味儿,非常浑浊。嘴里被塞着一块散发着霉味儿的麻布。全身不由自住的随着行进的颠簸而晃动着,耳边是马蹄铁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
霖箬醒来的时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自己还活着。他侧着耳朵听了一下,发现了身旁还有别的呼吸声,应该还有别的人也活着!这是一个好消息,看来那个银发人并没有当场处决他们而是想把他们运往什么地方。
“照这个速度下去,应该还来的及赶上血夜日的庆典。”忽然听到一句说话,那人中气很足,但是听起来闷闷的让霖箬肯定他们现在是被关在一个箱子里。
“今晚会有总坛的梵使过来接收贡品,如果迟了就是鞭刑。最好能赶上。”
“说实话,这一趟啊要不是阿玠,现在我们可能和老大一样了。救了这么多弟兄,怎么也应该有月泪奖励吧?到时候让弟兄几个开开眼。”
原来那个银发的刺客叫阿玠,可是他仿佛对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那个大嗓门说过话以后就是长久的一阵沉默,只剩下了无聊的马蹄声。
“又不要你的。你都是吃过月泪的人了,干嘛这么小气!”那个粗嗓门的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率先打破了沉默。
“好了,二虎。月泪这种东西自然是宝贝的很,哪里能轻易给你看。之前越国那边的分坛不就出了事儿吗?”方才第二个说话的人开了口。
“你说这总坛也是,明明是蚀字部和暗字部两家一起办的事儿,偏偏这赏就只赏蚀字部,换成是我,我也不乐意啊。谁家死的兄弟不是兄弟呢?”那个大嗓门这句话在霖箬听来有点讽刺的意味了。
“哼,哪里一样。老大这次也只是赐金安顿家眷吧。我们暗字部的人,哪里比的上蚀字部的金贵。暗字部出任务,蚀字部监视。暗字部失手,蚀字部的才补上。”第二个人接的这句话就有点指桑骂槐的味道了。
“那可不,功劳谁家的分的清楚的很。谁叫别人有出生呢,一应的术法丹学什么都会,不像我们就是出出力,必要的时候当个炮灰。”那个大嗓门越发没有好气了。
“哎哟,瞧我这张嘴。怎么尽捡不该说的说。阿玠,我只是说越国的事儿啊,你别放在心上。”
“你们说你们的。跟我没有关系,”那个“阿玠”终于是开了口,“奖什么奖多少,那是教宗说了算。他要是说不奖,也是神的意思,如果有人因为这样的事情要去议论什么,那是不是就算破了戒了?”
那话虽说的老成,但是声音却很稚嫩,听起来像个十来岁的男孩。
“呵呵,”那第二个说话的人笑的十分尴尬,“就说一乐儿,哪里敢动那种心思。你回去可要帮兄弟们担待一下。”
那个阿玠并没有回答。错乱的马蹄声或重或轻,踢踏成两种声音,看来两匹马也并非齐心朝前。
“刚才过了瓜子坪,等下看到那棵大皂瓜树,就离分坛不远了。”二虎说着,霖箬只听到一声缰绳响,马的脚程就稍稍微微快了一些。
霖箬此刻在脑中不停的回想着瓜子坪这个地名,卫国的地图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对瓜子坪这个地方有些印象,可是那群刺客不是说要去顺山吗?
印象里顺山是卫桑两国交界处的第一个大城,坐落在金尖山的一个山坳处,,顺着向临墨的方向而得名,可是这瓜子坪却是在山脚之下顺山城的下方。本来霖箬还在合计着想什么办法求救,可若他们不进城,自己怎么联络府衙呢?
又这么颠颠簸簸好一阵,那马车终于停下了。吱嘎一声,那木箱的闷隔感骤然消失,寒冷的新鲜空气突然涌入将污浊的气息一扫而光,霖箬只觉得自己的鼻腔和口腔里充满了一股洗衣服用的皂瓜的清甜气息。
二虎伸手在霖箬的脸上啪啪啪的拍着;“哥儿几个,该醒醒了!我们可不想抬你们进去。”
霖箬动了动头示意对方自己醒了,只听一阵挣扎的“唔唔”声传来,那二虎话里十分猥琐:“这个官小姐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赐给咱们做婚配。”
霖箬只听她身后的挣扎声更剧烈了,原来瞬莹也还活着。
“你可别想了,上面说了,这卫王的两个儿子不能杀。这个小姐可是娉国的芳主,到时候也可用来牵制一下华馥夫人。”
“哟,女儿都这么漂亮。那华馥夫人得是什么样子啊?想想都觉得来劲儿。”
“这有什么难的,等到月影日真的来了,你立个大功,就算是把圣君老儿的玉露夫人给你又怎样?”
“那我可不要。这玉露夫人克得未婚夫亡国,金风老头现在还在太乙丘做苦力呢。跟了圣君老儿这么久一个蛋都没下,我要她当仙女供着呀?”
“那瀛洲第一美人儿都不如你二虎的眼。”
“你别看那玉露夫人这么多年听说一直不老,那不下蛋的母鸡拿来干嘛?我看就这个芳主不错。若是等下有赏,我就求了她去。”
瞬莹的声音已经是怒不可遏,若是现在松...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