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弃用仓库,仅有一扇破旧的窗户作为通风口。
脏乱不堪的地板上,到处都是喝空了的啤酒瓶,还有散落的饭盒,废弃的旧手套、旧报纸、就饭盒以及地面上堆积的厚厚的灰尘,空气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咳咳咳。”
躺在地上的项羽念在一阵刺鼻的骚味中咳嗽着醒来。
入眼的陌生环境吓坏了她,她长大嘴巴下意识地想要呼救。
“念念别叫!是哥哥。”
适时出声的熟悉声音,及时地拦截了小女孩即将喊出声的尖叫。
项羽念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她的遇哥哥手脚都被人用绳子给绑在小椅子上。
她抬起满是惊慌的小脸,“遇哥哥,是谁绑的你?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爹地妈咪呢?”
小小的身子想要爬起来给遇哥哥松绑,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也都被人给绑住了动弹不得,而且地上还好脏,好脏。呜!她好想念爸比,麻咪总。麻咪总是会把她把她洗得香喷喷的,爸比还帮她穿好多漂亮、干净的衣服!才不像这里,这么脏兮兮,乱糟糟的!
精致的小脸蛋泫然欲泣,在念念还没嚎啕大哭前,皇甫遇再度及时地出声安抚道,“念念,别哭。要是你哭会把坏人给吸引过来的。现在,我们要安安静静的,降低坏人的额防备。到时候哥哥再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好不好?”
小小的人儿对哥哥说的话不是很懂,不明白哭和坏蛋过来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但是从小就和皇甫遇玩大到,对这个大自己几岁的哥哥总是言听计从的小羽念,还是听话地抽了抽鼻子,勉强忍住眼泪,害怕地问道,“那遇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那些坏人会不会打念念和哥哥?念念怕疼,也不喜欢坏人欺负哥哥!”
“念念别怕……哥哥不会让任何人动念念一根手指头的!来,念念试着看看,能不能挪动身子。”
“好……好像可以……”
项羽念试着挪动了下自己的小屁股,很用力很用力才能挪动一点点。
“好。念念乖。身子依靠着墙,然后屁股顶在地面上,对,就是这样,慢慢地坐起来。现在,有没有舒服一点?”
皇甫遇坐在椅子上,低头问角落里的妹妹。
躺在地上的项羽念在皇甫遇的指导下,成功地在四肢都被绑住的情况下凭借后面墙壁的力量坐起来。
念念从小就很爱干净,能够不用继续躺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多多少少会分散些念念的注意力,不那么慌乱吧,皇甫遇心想。
总算不用躺在脏兮兮的地上对爱干净的小妮子来说,确实是件开心的事没错。
项羽念漂亮的小脸蛋绽放了个甜甜的笑靥,只是下一秒,就又陷入愁云惨雾当中。
“怎么了?不用躺在脏兮兮的地上了,念念不开心么?”
谍战片看过不少,偶尔也偷偷在妈咪身上装监控器,见过妈咪怎么去解救被绑票的犯人的皇甫遇很清楚,被人绑架时要注意哪些问题。
担心绑他们的人就在附近,皇甫遇说话的声音极其小声,连带的小羽念回话的声音都轻声轻语的。
“念念不舒服,遇哥哥帮念念。念念笨笨,帮不了遇哥哥。”
比皇甫遇小三岁多的念念说话表达能力还没有办法那么流畅,但也是从小鬼头进化过来的皇甫遇却轻易地就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念念的意思是哥哥帮她从地上坐了起来,可以不用再躺在又脏又臭的地板上。但是念念没帮上哥哥什么忙,两只手都被绑在椅子后面的滋味肯定难受死了。念念是伤心自己没用,帮不上忙。
“傻瓜。哥哥是男子汉。保护女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念念是女孩子,女孩子就该给男孩子保护。所以念念不要自责哦。”
“可是……”
“嘘,有人来了!念念等会儿不要说话,知道吗?”
对上哥哥严肃的目光,小妮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
皇甫遇话音刚落,门被人大力地踹了开来,两个体格剽硕的黑衣男子环顾了下四周,然后走到角落,一人一个的连椅带人地抄起皇甫遇、项羽念两人,大步地往门外走去。
“老大,人带到了。”
皇甫遇只来得及看见屋内黑压压地站了一大堆的人,抬眼时透过密闭的窗口看见对面河上的鸭子,身子就被两名面无表情的保镖地上大力地往地上一丢,身子传来一阵巨大的痛楚。
牢牢记住遇哥哥起先交代过的话,就算被抛在地上身子传来巨大的痛处,小羽念也不敢喊出声。斜着头,双眸担心地望着额角都出了血的皇甫遇,隐忍哭意。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遇哥哥还流血了!呜,爸比,麻咪怎么还不来……
只见皇甫遇连人带椅地被摔在地上,头重重磕在了椅子上又反弹地摔在了地上,鲜血直冒。
出乎羽念意料之外的,印象当中的从来不哭的遇哥哥现在躺在地上嚎啕大哭着,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你们这些坏蛋,呜,我要告诉爹地、妈咪,我要他们给你好看,呜。”
“啐。还以为你是黑鹰的儿子会比较带种。看来父亲好汉儿狗熊的例子还是比比皆是的嘛。哈哈哈哈!”
嘴角挂着狞笑的晁怀不怀好意地靠近皇甫遇,蹲身大掌轻拍了几下他哭得布满泪痕的小脸蛋。
这屋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毒枭出身,多少都曾听闻过黑鹰的大名。
如今见了与他长相极其相似的他儿子的孬样,自是都哄堂笑开。
皇甫遇才不管他,仍是一个劲地哭,哭着要找爹地妈咪,哭声还有加大的趋势。
于是众人的奸笑声和小男孩哭天抢地的嚎哭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在这废弃的仓库。
晁怀眉头紧皱,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吼道,“够了!真他娘的烦!娃子怎么这么能哭!虎子,快给项亦扬挂个电话,约黑鹰见面。妈的!他儿子他娘的哭得人烦死了!”
晁怀一脸不耐烦地站起身,对两名下属挥了挥手,吩咐他们快点拨打项亦扬家的电话。
晁怀能够禁止手下们张狂的笑声,却不能让皇甫遇也乖乖的听话。
他还是照样卖力地哭着。
就如同一个普通七岁的孩遭到绑架时所表现的那样,惊慌失措到放声大哭。
而哭也是可以传染的。
哥哥直说不要说话,没说不能哭是不?
一旁的羽念见哥哥哭得那么伤心,刚刚被摔在地上的痛痛又清清楚楚地涌上来,小妮子也撒开了嗓子地哭。
“老大,电话接通了。”
那两名打手把电话递给晁怀。
余光瞄到晁怀铁青的国字脸上闪过一抹厉色,皇甫遇忙收了哭声,安慰念念道,“念念不哭,不哭……来,我们来唱歌。唱歌就不疼了哦……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七六八……”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七六八……”
羽念停止了哭声,也跟着哥哥唱着……
但是没唱几下,就被晁怀给粗暴的打断。
气急败坏的他走过去想要狠狠地踹带头唱歌的皇甫遇一脚,引得羽念尖声大叫。
也不知道是羽念的尖声大叫分了他的心,还是怎的,晁怀那一脚并没有踹中皇甫遇。
面子挂不住的他忙招手命两个属下带他们进去。
还以为黑鹰的儿子会比较与众不同。看来,小鬼还是小鬼。没必要对他另眼相看。
一手抢过电话,晁怀面露得意之色地开始与皇甫烈的谈判。被绑架的第二天。
皇甫遇额角的血已经有些止住,没进行过任何处理的伤口上,鲜红的血痕还清晰地挂在白嫩的脸颊上,红白相映,那血痕显得尤为地触目惊心!
伤口有些痛,皇甫遇咧咧嘴,忍住飚脏话的冲动。
在念念的面前,他要维持好哥哥的形象!才想着,就听见念念怯生生地在叫他。
皇甫遇忍着疼,扭头问紧挨着她的念念,“怎么了,念念?”
“哥哥疼疼,念念呼呼……”
小羽念闪着泪光,抽抽搭搭地说着,小手颤颤地覆上皇甫遇干涸的伤口。
语意不清的句子,听在皇甫遇的耳里还是心里一阵发暖。
总算平日里没白疼这个小丫头。
自从昨天本色演出了一回“小孩子”后,晁怀对他的戒备松懈不少。
原本捆绑着两人的绳子,也因为他日也哭,夜也哭,弄得对方烦不胜烦的情况下给去了。
用他那大不了多少的手握住小念念的,皇甫遇嘴角勾起一湾浅笑,故作轻松地道,“放心吧!这点疼哥哥还忍受得了!”
“念念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哥哥。”
小羽念懊恼地轻踢了下旁边的一个空酒瓶。
“小傻瓜!哥哥不是说了吗?哥哥是男生,念念是女生,女生不需要什么都会的。哪怕念念真的很没有用,也没关系。因为有哥哥在啊!而且哥哥不认为念念没用哦,至少和念念一起,哥哥觉得很开心!”
“真的?”
小羽念有些自信地望着哥哥,自己对哥哥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当然啦!好了,念念先休息下,逃跑需要精力哦!哥哥想一想,我们要怎么逃出去才好。”
“嗯!好!哥哥想,念念休息。我们逃。”
小羽念在哥哥的身上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大腿,然后听话地闭上眼睛休息,她不要逃跑的时候给哥哥拖后腿!
“乖。”
安抚完妹妹,皇甫遇清楚的明白,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赶快想办法逃出去才是。
如果起先他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大坏蛋晚上会和爹地会面。在爹地找到这里来之前,他必须要想办法脱困,不能拖爹地后腿!
至少,他得让爹地他们知道他困在哪里才行!
视线对上刚才被念念随脚那么一踢,还在咣当响着的酒瓶,皇甫遇灵光一闪。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来。
入夜的A市,星云清晰可见。
街上车灯如虹,往来不绝。
皇甫烈一人驾车来到约点地点。
一个漂亮的九十度停车,皇甫烈打开车门,修长有力的长腿跨下车身,迈着笔挺的步伐朝巷子深处走去。
“够有种!单枪匹马!呵呵,黑鹰,这一次,哪怕你真的化成飞鹰,也插翅也难飞。”
随着一道中年嗓音的响起,黑影处走出几十个青一色黑色着衣的高大男子,他们训练有素地将皇甫烈给包围住。
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突然涌出来的这些人,望着缓缓朝他走来的晁怀,皇甫烈的眼底不见一丝惊慌。
“晁老如此列队欢迎黑鹰,黑鹰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清朗温润的嗓音如黑夜的咏叹,足以使任何人沉溺其中。
可惜,这世上总是存在那么些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们。
晁怀就是其中一例。
粗鲁地吐了口口水,晁怀用眼神示意手下对皇甫烈搜身。
确定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之后,发福的身子逐渐逼近皇甫烈,晁怀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抵着皇甫烈的额头阴狠地说道:“少他妈的咬文嚼字。你自己决定吧,是要先自砍一条胳膊,还是先卸下你一条腿?”
“如果……我的答案是,都不呢?”
丝毫没有被人抵着抢的自觉,皇甫烈犹自谈笑风生。
“你他妈的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军事奇才又如何?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么?呵,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的手上!要是你敢轻举妄动,老子一通电话,你儿子就完玩!”
晁怀用手枪用力地敲了下皇甫烈的头,有血渍丝丝地从他的额头蹭出。
皇甫烈却是眉头都不动一下,还是用那种事不关己地口吻,眉峰轻佻,“哦……是吗?”
皇甫烈的这种淡然的表情激怒了晁怀,仿佛他是跳梁小丑,而对方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扣住扳机的手指慢慢地下压。
“老大,崩了这小子!这些年落在他手里的弟兄还少吗?”
“老大!不能便宜了这小子!我们一定要慢慢折磨他才能对得起那些着了他的道的兄弟!”
“是啊,我也同意虎子说的。”
“我同意小栓说的!”
“我赞成……”
晁怀的手底下出现两派截然不同的意见。
“统统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嘭”地一声,晁怀朝天开了一枪。曲桐巷位置偏僻,又是他们的地盘,这也是晁怀在没有任何消音设备下都敢随意开枪的原因。
“呵,你他妈的就是想要激怒老子,让老子一枪毙了你吧?老子偏不如你的愿!”
枪口重新对准皇甫烈的太阳穴,晁怀转头对站在他左侧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喊道,“虎子,老子记得没错的话,葱头就是死在这家伙手里的吧?你说,你想要他的左手还是右腿,老子都成全你!”
立刻,虎子从人群中出列,“谢谢老大!”
对晁怀鞠了个躬,虎子接过其他兄弟递来的锋利刀子,狞笑着操家伙逼近皇甫烈,“呵呵,黑鹰,你也有今天?我等这一天可是等很久了。啊,让我想想,到底是先砍断你的胳膊好,还是右腿好。啊啊,还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切出一段你的肠子出来给弟兄们尝尝鲜好呢?”
“嘻嘻。这种开膛破肚的活,还是交给我老爸来做比较恰当哦。是不是啊,老爸?”
突兀的童音,令在场见过许多刀里来枪里去的血腥场面的一票大男人均是一愣,他们呆呆地朝望向巷口皇甫烈所停的路虎车背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只有一个人例外!
就在晁怀、虎子等人错愕之际,皇甫烈以迅雷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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