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地埋怨道。
这几个损友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他们的私人医生了,什么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惊动他这个享誉医学界的天才操刀手。
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有多少疑难杂症还在等着他去破解啊,这几个人到好,什么小毛病都来找他。真是谋财害命!
早知道他和淘子两人就在法国多逗留几天,免得一回来就被“逮住”治这些小病,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什么小伤!都缝了整整三针了哎!而且要不是强行拖着他来,指不定他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夏夜嗔怪地睨了眼做在椅子上的左炎,气他不懂得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体。
上完药,项亦扬将碘酒和棉签放到一旁的医用托盘上,摘下手套和口罩,挑眉看着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帅气男人,邪气地问道,“你对这家伙还真的挺上心的嘛!不怕烈会吃醋?”
“说什么呢!亦扬,你……你不要告诉我,你没认出来他是谁啊!”
夏夜大惊小怪地嚷嚷。
“什么啊,我应该认得找个家伙不可吗?”
项亦扬双手抱胸,果真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人。
相貌长得是很出众,就是气质冷了些,跟之前那个帮医院的空调费都省了,一天到晚制造低压的顾泯付的气息有些接近。就是没有顾泯付那样给人很压抑、森冷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家伙比较淡,冷淡到仿佛他就是空气般,什么都没放在心底的淡漠。
貌似他的朋友,没有这一款的吧……
项亦扬眯起眼,等等,这淡茶色的双瞳,看他时带点防备和敌意的眼神,象极了遥远记忆里的某一个人……
“小左?你是小左?”
猛地双击掌一下,项亦扬兴奋地叫出声。
对方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证实了他的猜测没错。
“我很高兴,亦扬哥还记得我。”
左炎抬头微笑着看着项亦扬,淡淡的语气,还真听不出对方有多开心的样子。
不过熟悉左炎的项亦扬知道,这已经算是这家伙比较有情绪的表现了。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项亦扬激动地给了左炎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退开,啧啧称奇地道,“啧啧,真没想到当初瘦不拉几的小猴子,都长成翩翩美男了。”
左炎扯开一个极淡的笑容,当是对项亦扬的夸奖作出回应了。
“最近才回国的吗?”
左炎点了点头。
“呵呵。这里的变化很大吧?”
项亦扬拉了张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笑着问道。
左炎看着眼前一身白色大褂,笑容爽朗的项亦扬,思绪有些飘忽,“是啊,变化好大。时间实在是太快了。那时候亦扬哥就说长大了要成为一名医学界的泰斗,不过十年的时间,不但扩建了自己的医学帝国,还早早地就实现了当年的豪言壮语。”
而他的愿望,则演变成了奢望。
“你怎么知道我对华生进行了进一步的扩张?”
项亦扬狐疑地审视着左炎。
按理,炎在国外那么多年,又是最近才回国,应该是对他的事情不了解才是。怎么听他的语气,好像对他的事情很是熟悉?
眼底闪过一抹诡谲的光,左炎抬头,浅笑道,“亦扬哥最近都没有看报纸吧?如果你看了报纸,大概就会对我知道你的情况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了。”
“是吗?”
项亦扬的语气里还是有些怀疑,他转头问夏夜,“什么报纸?”
他最近才度完蜜月回来,没时间参加什么国际医学研讨会还有什么高峰论坛这类的,也没发表任何的医学研究报告,没什么出镜率啊,报纸上能有他什么讯息?
夏夜摊摊手,“我哪晓得。你知道的,我不看报纸的。不过你的曝光率向来很高,炎从其他的途径获得也不是不可能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亦扬,你告诉我,炎的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啊?”
“在所难免。不过有本医生在,只会留一个很浅很浅的疤了。再说,他一个大男人的留一个小小的疤有什么大不了的。”
项亦扬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是啊!亦扬,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炎现在可是国际巨星哦!公众人物,有很多粉丝的呢!当明星的,最忌讳破相什么的了,如果能够不留疤,当然是尽可能的不要让他留疤比较好啊!”
项亦扬挑眉,“夜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这家伙关心得很。要不是我见识过你对烈那家伙的狂热,我还真的会误以为你暗恋小左很久了。”
“嘻嘻嘻。你怎么就知道我以前没有暗恋过炎呢?”
夏夜吐了吐粉舌,俏皮地说道。
项亦扬和夏夜两个人兀自说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夏夜说出,“你怎么就知道我以前没有暗恋过炎”这句话时,左炎的眼神流动着奇异的色彩。
出院时,是下午三四点时间,左炎坚持要回度假屋,说是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了拍摄没带出来。
没办法,夏夜只好驱车送左炎回度假屋的拍摄现场。
现场的警卫已经撤离,只剩下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在收拾残局。
左炎领着夏夜一路穿过度假屋的大堂,来到度假屋的风景区,那个倒塌的棚子作为证物,都还在原地,没有人碰触。
左炎去和度假屋的经理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立马就有工作人员提了个黑色的时尚单肩包恭敬地递给了过去,还拿出一本小本子,向左炎索要签名。
一旁的夏夜闲着没事,就双手插在口袋里,踱步至事发的现场,查看了下现场的情况。
对棚子的支架摇晃了几下,又拿起地上的碎片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人工破坏过的痕迹。
“为什么你们公司的负责人认为这一次是人为的事故你知道吗?”
夏夜问朝她走过来的左炎,问道。
左炎还是早上的那个样子,不管夏夜问什么,他都一概回答不作回答。
夏夜有些挫败。
不想勉强他,于是夏夜勉强打起精神,微笑着转了个话题,“东西都拿了吗?拿了我们就走吧。”
“嗯。”
左炎淡淡地应了句。
就在两个人走出度假的入口,入口的两旁种满了热带的棕榈树,阳光细碎地照进来,筛落一叶叶的银亮。
夏夜去露天停车场取车,与她并肩左炎忽然脸色发白地用力握住她的手臂,拖着她躲到不远处的棕榈树后方。
前方大概五十米处,走来两个年级分别大约是在三十多岁和五十多岁的男人。
明明海风舒畅,手心却传来冰凉的触感,夏夜抬眼,反握住左炎的手,传递给他以无声的温暖。
左炎指节分明的手掌更加用力地回握住下夏夜的手,用他那淡色的双眸复杂地盯着她清澈的眸子,心情顿时有些平复下来。
那两个男人越走越近,正在朝他们躲避的这棵棕榈树方向走来,并且时不时地交头接耳,似乎在说些什么极为隐秘的事。
夏夜直觉他们所说的事情与炎有关,而炎对这一次棚子坍塌的事情守口如瓶,也绝对与眼前的这两个男人有关。
难道炎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两个男人的手里?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两个男人交谈着从他们藏身的地方走过,左炎冰冷的双手才慢慢地回复温度。
没有勇气对上夏夜关心或者狐疑的眼神,待那两个人走眼,左炎便匆匆地上了夏夜的车子,回去皇甫古宅一路上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
晚饭过后,烛火摇曳,书桌后头的檀木椅上坐着个伏案看书的身影。
“怎么,蜜月没被批准么?怎么今天还要把这些文件带回来工作?”
陪小遇玩了一整天的皇甫烈跨进屋子,看着书桌上低头翻阅文件的夏夜,走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她的玉颈,扬眉问道。“啊!蜜月!长假!我天哪,我忘了在下班前去趟警局去舅舅那里了!也不知道他批了没。不过,烈,最近应该没什么时间了。”
夏夜抱着脑袋扼腕地道。
瞄了眼散了一桌的文件,隐约看见什么伤者、坍塌之类的字眼,“是遇见什么大案子了吗?”
“不是。其实也就是一件破事。宣传片拍摄现场临时搭建的棚子倒塌,砸伤了多名工作人员和群众演员,是件很小的事。只不过那个演艺公司的老板和我们局里的某位领导有关系,他怀疑当中有隐情,就小题大做地请动我们重案组了。只不过,我个人是很想要早点调查清楚这件事没错啦!”
夏夜放下手中的笔,回搂着皇甫烈,简要地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把那两个男人以及左炎奇怪的反应着重的说给他听,并且询问皇甫烈对左炎奇怪的反应怎么看。
“所以你是怀疑那两个人的手中握有左炎的把柄,并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威胁他什么都不准说出去吗?”
皇甫烈拉夏夜起身,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嘴唇在她的锁骨处啃咬,在不怎么上心地回应。
“哎呀,别闹!我是很严肃地在向你咨询意见的!”
小手推开皇甫烈过于靠近的俊脸,夏夜正色地说道。
夏夜的拒绝引得皇甫烈有些不满,以前总是粘着他的人,现在他主动亲近都还要推开他。
皇甫烈皱眉,语气低沉“老婆,你会不会对姓左的这个家伙的事情有点太过于热心?”
“什么姓左的!人家有名有姓的。哎,不然你先上床去睡吧,我还要再想想,炎和那两个男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炎被人威胁。你都不知道,下午他握着我的手可冰凉了。”
没有注意到皇甫烈不悦的脸色,夏夜推着他的胸膛,催促他先去睡觉。
看了眼专注翻看口供记录的夏夜,皇甫烈墨色的瞳眸微眯,他不会太低估了左炎在笨女人心里的地位?
以往每次晨跑回来都能看见睡得一脸香甜的人,这连续三天的时间里,皇甫烈都没有再见到。
他起床的时候她还在睡觉,他要睡的时候她还在忙着,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加起来见面的次数或许都没有她和姓左的要多。
最近他们两个因为案子的事互动得格外频繁。
他以为左炎的出现,不会影响到到他们夫妻双方的生活,没想到……
实验室里,皇甫烈组装着自己改良的气枪,有些心烦意乱地想着。
“扣,扣,扣,我可以进来吗?”
实验室的门没关,于诺雪礼貌性的在敞开着的门上敲了三声,笑着问里头的俊雅男人。
“进来吧。”
皇甫烈放下手中的气枪,目光迎视走进来的于诺雪,目光含笑地问道,“今天的天气不错,怎么不约若缘出去逛逛?”
“嗯,不了,你知道的吗,我对逛街什么的没什么热忱。呵呵,我最喜欢,就是那段我们一起在英国的日子,每天散步,喝咖啡,时光悠然地过着,惬意又自在。”
于诺雪闭上眼,陷在过往美好的回忆里,嘴角泛着甜甜的笑容。
“诺雪……”
“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过去就的就让它过去之类的话是不是?可是发生的就是发生了,不管你怎么自欺欺人都好,记忆不是写在黑板上的字迹,不是你说擦去就真的一点也不留痕迹的啊。”
皇甫烈默然无语,他能够阻止自己的心,但是没有支配他人感情的权利。
“夏小姐又和左先生出去吗?”
诺雪随意地在实验室里走了一圈,拿起架子上的一只左轮手枪在手中把玩,不经意地问道。
“唔。”
皇甫烈含糊地应了一声,不大喜欢听见自己的老婆后面跟的缀词是别的男人的姓氏。
“你爱她对不对?”
于诺雪看着他,目光盈盈地问道。
“这么明显吗?”
皇甫烈苦笑,除了对机械的发明和对军事的热衷,他鲜少会把什么人和事放在心底。但如果诺雪都看得出来,笨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同的,那么是不是代表,笨女人已经在他的生活甚至是心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你娶了她。”
诺雪幽幽地说道,褐色的瞳眸望着皇甫烈的俊颜,伤感地道,“我当初……我当初以性命要挟,你都没有为我签下那纸婚书。结果她什么都没为你牺牲,你竟心甘情愿地让她冠以你的姓氏。这么明显不过的事实,如果我还不知道,我不是太笨了吗?”
“对不起。”
有些话尽管太过苍白,说出来也于事无补,但还是不得不说。
“别说对不起,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我要的三个字你也给不起。所以请别对我说对不起。”
于诺雪激动地红了眼眶,语调微扬,旋即又伤感地道,“我想,过几天我就会回英国去。”
“也好。我想森尔一定还在英国焦急地等着你吧?这次回去你们两个可以再好好谈谈,婚姻不是儿戏,要想找个你对他好,他也对你好的人很不容易。森尔对你很好,诺雪,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缘分。”
皇甫烈双手搭上于诺雪的双肩,语气诚挚地说道。
“你……你,你只关心我和森尔的之间的事!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一点的不舍之情都没有吗?”
于诺雪哀戚地望着眼前儒雅的男人,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也恨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诺雪,有些故事在已经画下句点的时候就不要勉强再继续写下去,这个道理,我想主修文学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皇甫烈的语气有些为难。
“我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她就那么好?好到你可以丢下我们过去多年的情分都不要?你和她从认识到结婚,也不过才短短的几个月啊!她新婚没多久,就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了,你怎么就知道她和那位左先生之间没有任何的暧昧呢,他们……”
“诺雪!类似的话我不希望再从你这里听到。”
“你生气了?Demon,你别生气,我再也不说那些话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诺雪偎近皇甫烈的胸膛,小手抚着他壮硕的胸肌,讨好地说道。
“我没有生气,你……”
皇甫烈为于诺雪前后不一致的情绪简直弄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终于有他不擅长处理的事情,比如,男女之间的感情。
“不要推开我!就让我抱这么最后一次好吗?再过几天我就要回英国了啊!Demon,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紧紧地环抱住男性宽阔的胸膛。
眉心蹙了蹙了,皇甫烈隐隐觉得今天的于诺雪有什么不对劲,刚想要开口问及,一抹晕眩的感觉袭来。
高大的身子晃了晃,心里暗自吃惊,于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你用了迷魂香?”
柔弱无骨的手在皇甫烈俊逸儒雅的脸庞上来回地游移,于诺雪抱住他的一只手臂环上自己的腰身,吐气若兰地轻喃道,“没错。意外么?呵呵,我听说那个蠢女人就是用这种方式得到你的。我真是太笨。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当年我爹地只不过答应协助调查了你父母的消息,你就对我和妹妹照顾有佳。我怎么就没想到,假如一开始我就成为你的人,逼你负责,要比自杀引你内疚那一招要高明的多呢!”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墨色的瞳眸锁住眼前笑得无邪的女子,皇甫烈沉声问道。
“我要做什么?呵呵,问道好!”
在皇甫烈讶异的目光下,于诺雪缓缓地脱去身上杏黄色的绸衫,露出牡丹色的肚兜,然后如玉的双臂绕至颈后,轻解肚兜的系绳,露出玲珑有致的娇躯。
她强行拉过皇甫烈绵软无力的大掌,罩在自己的胸前,倾身在他的耳际吹着热气道,“现在,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