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知道正常的交集也能让舒文琪买通了管家。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当真是有几分手腕的,不是像明秀所想的那样,徒有其表。
明秀不置可否的挑眉,也不知道相信与否。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置?”
“得先确定这事儿太常寺卿是否插手。”
若舒大人插手其中了,谢湛定然不会再容忍他在自己手下还受到重用,但如果与他无关,谢湛虽然气恼舒文琪的做法,但也不至于会因此对舒大人有迁怒。
他处事历来分明,连坐的事情或许有过,但是一个舒文琪还不至于让谢湛失去理智。
明秀点了点头,这是谢湛自己的事情,她没有多管的必要,“那管家呢?”
李太医的遇害她亲眼见证,总是想要知道凶手的下场。
看出明秀对管家的厌恶,谢湛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也许得等到事情明朗之后,才会动他。”
若是贸然行动,指不定会打草惊蛇。
舒文琪是没多大的能耐,便是动了管家,她也不一定有那个能力扫尾。
但舒大人不一样,他多年在官场多年淫浸,是个老狐狸,若是他有插手,又让他察觉到了,难免不会断尾求生,给谢湛的彻查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这个时候,明面上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对明秀说出来,谢湛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小心的打量着她的脸色,担心她会因此而生气。
但明秀的反应出乎预料的平淡。
“你难道就不担心,你手底下的人因此而心寒?”
凶手已经找到,谢湛却还是没有动他,只因为背后的牵扯。
说好听了,是为大局着想,可说的不好听,谢湛就是带着几分自私的意思。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她的上司这般行事,明秀不说心里生出怨怼,但不好受是一定的。
而谢湛,似乎没有这样的忧心。
“我是他们的主子,给他们报仇虽然是我的分内之事,但也得分时候。”
什么时候奴才的生死竟在主子要做的事情上头了?
莫说是大漠与谢湛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古往今来上千年,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谢湛愿意给李太医报仇便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不管是什么时候,李太医的家眷都只有感恩戴德的份儿。
就算他不愿意为李太医报仇,他的家眷也只能受着。
谢湛能给出安抚的条件便已经算是个好主子了。
多少主子家下人被杀,连句话都没有,家人还得从旁人的口中听见亲人的死讯。
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相反,倒是明秀的心思,会让人疑惑。
是什么让她觉得,下人跟主子一样?
谢湛满怀疑惑的看着明秀,似乎在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此时明秀也只能闭口不言。
管家此时又进来,“主子,舒小姐来了。”
见他熟稔的模样,若非明秀已经知道了管家被舒文琪收买,此番说不得会认为,舒文琪时常出入谢湛的书房,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止于认识而已了。
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时明秀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不自在。
“让她在正厅候着。”
管家一怔,似乎非常意外,若有所指的看了明秀一眼,“主子,舒小姐是来送公文的。”
言下之意便是,舒文琪的手中的公文应当在书房处置,明秀都能够进书房,舒文琪是正经来办事的,自然也应当来。
在对管家没有怀疑的时候,谢湛是自然是没有觉得他这样的说辞有什么不对劲,甚至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不同意拒绝便是了。
可现在开始留意了这方面,他才恍然意识到,原来管家的不同已经在很早的时候变展现出来了。
“舒大人好没分寸,公文竟也让女流之辈送来,可是没将本王放在眼中?”
若有若无的看向管家,谢湛知道,这话最终还是要落到舒大人的耳中的。
按理来说,谢湛是不应当对舒大人的事情这般仔细走心,但舒大人的存在不仅仅是个太常寺卿那么简单。
朝中的事情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容不得他不仔细。
管家连忙跪下,他并没有为舒文琪说话。
但仔细看过去,便可发现他额头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划过。
明秀不由得心里发笑,做的这么明显,谢湛却还是一无所查,这是对身边的人有多大的信心?
但现在不是嘲笑谢湛的时候,舒文琪还在外头等着。
“王爷,舒小姐来都来了,又是带着公文,您若要责怪舒大人那也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还是先去见见舒小姐吧。”
将人晾在外头,还不知道要引发多少事儿。
纵然都城里的那些人明面上都不敢置喙谢湛的做法,但谁知道他们暗地里说的多难听呢?
谢湛的脸色阴沉了一瞬,到底也没给明秀没脸,“走吧。”
管家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给了明秀一个感激的眼神。
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察觉出来谢湛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毕竟是多年的明争暗斗里活下来的佼佼者,谢湛若是想要防备某人,怕是至死对方都不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