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北郊,而瓷窑又是在南郊,从城中传过去是最快的。
谢湛到了,明秀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低声让车夫走掉。
虽然车夫不敢得罪谢湛,但是更不敢得罪的还是明秀。
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从主子的话。
以明秀的为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
谢湛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被这样对待多了,他也不至于因此生气。
飞身,在车夫的惊恐之下,稳健落入马车之中。
外头阵阵惊呼也听不见,他的眼神落在明秀身上。
“王爷这是做什么?”
明秀微微蹙眉,对谢湛的作为有些不满。
唯有她,能当着自己的面毫不掩饰不欢迎。
“自然是来看看你。”谢湛细细的打量着她,“听说你病了,我没法去看你,只能等你出来了。”
明母口口声声说婚前的男女不应当见面不吉利,谢湛纵有千般说辞都被挡了回去。
不过万幸,寿宴上的事情明秀似乎并没有跟家里人说,因此明母倒是特没有对他摆脸色。
只是不让他进门而已,婚事还没有取消。
这对于现在的谢湛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若非放心不下明秀,他又何至于强行闯进她的马车之中?
“王爷现在看过了?臣女一切都好,王爷请回吧。”
见她浑身是刺,谢湛不由得苦笑,“我与你至少有婚约在身,也算是未婚夫妻了,你非要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么?”
“从大局看,王爷表现的对我客气一些才是好的。”明秀回头看向他,“王爷最看中的不就是大局么?”
她也不想口出恶言的,奈何谢湛的之前的做法说辞实在是太让人憋气了,她现在一见到这人就忍不住。
谢湛自己也知道,当初的事情确实是让明秀受了委屈,因此也没有计较她的失礼。
苦笑了一声,无奈看向明秀,道:“只能让你顾全大局,是我无用,你生我的气也无可厚非,但……”
“王爷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明秀不想再听他那么多的解释了,微微蹙着眉头,“我还得去瓷窑,迟了回家时便天黑了,王爷自便。”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他总不能还赖着不走吧?
“我与城南的瓷窑管事有几分交情,不然……”
“不必,只是做点小东西而已,就不劳烦王爷了。”明秀紧紧盯着谢湛,满脸的不欢迎。
他确实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让明秀受了委屈,也愿意哄她,但她浑身是刺的模样也确实是让人不好受。
沉默了一会,谢湛苦笑,道:“好吧,那我先告辞了,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我。”
飞身上马,他走的利落。
明秀看了一会他刚才坐过的地方。
“郡主……”黄鹂担忧的看向她。
“我没事,走吧。”
……
这头谢湛,在下了马车之后,策马回府,对杭子恒道:“去城南瓷窑,告知那边的人,机灵点儿别让郡主麻烦,不管她要做什么都答应她。”
明秀要特别去订做的东西一般都是无人见过的,若没有谢湛的吩咐,也许城南的瓷窑还真不一定会接这单子。
杭子恒微微蹙眉,“王爷何不等郡主来找您时再出面呢?”
那个时候,谢湛也能在明秀面前讨到好,两人的关系说不定能破冰呢。
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明秀不待见他,谢湛也只能跟自己生气。
平静的看向杭子恒,谢湛没说话。
可就是这样平静的眼神,让杭子恒心中一紧,赶忙垂首,“属下僭越了。”
收回视线,谢湛端着茶杯,轻轻吹动茶叶,看着茶叶卷舒,轻声道:“本王以为,你是个知道分寸的,莫要让本王失望。”
杭子恒头垂得更低了,“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他离开,谢湛轻轻摇头,将茶杯放下。
他也想跟明秀的关系破冰,但他之前的作为已经让明秀很生气了,现在她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上赶着给她添堵了吧。
暗地里让她做事能更顺遂一些,也能让谢湛的心中好受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