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决断么?”
他紧盯着京兆尹步步紧逼,这位大人是个本分老实人,若不是知道这一点,便是抓到了明秀的小辫子,他们也不敢直接上谢湛的人手里头告状。
若京兆尹想要假公济私,他们崔氏也不是好惹的。
跟谢湛对上不可能,但是想要拉下一个京兆尹还是很容易的。
崔文杰的眼神之中满是警告。
京兆尹为难的看向明秀,见她颔首,心里叹了口气。
“明氏不遵律法,擅自经营,依律查封明记,赔偿朝廷三千两。”
纵然是想要保下明秀,京兆尹的做法也是实实在在的按照律法来的,不可谓不重。
白鹭担忧极了,一看要查封明记,她顿时便忍不住拉着明秀的衣袖,小声道:“郡主,要不然奴婢去请王爷来吧。”
“不必。”
京兆尹下了决断便打算退堂,此时明秀忽然开口,“大人,等一等。”
见他满脸疑惑,明秀看了眼黄鹂示意。
黄鹂上前,双手奉上状子。
“昭和要状告崔氏。”
就知道明秀不会这样轻易的认栽。
京兆尹又端坐好,一副公正模样看向明秀,“不知郡主要状告崔氏什么?”
“崔氏旗下,数家铺面未曾取得许可便擅自经营酒水、贩卖吃食,请大人为百姓做主。”
“你胡说!”
京兆尹还没开口,崔文杰便忍不住了。
他三两步上前,紧盯着明秀,若眼神能杀人,他早被杀了千百回了。
但明秀不会惧他,平静的眼神看回去,轻笑一声,“证据在此,是否胡说可不是崔公子一言可定。”
收回视线,明秀看向京兆尹,再次福身,“明记被封是昭和的疏忽,我认罚,但崔氏呢?”
没有了明记,明秀也还是明秀,昭和郡主和谢湛的未婚妻这两重身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就算今天没有明记,明天明秀也还可以重新开起来铺面。
但崔氏呢?
若不能经营酒水,他们便什么都不是!
“我家是皇商!便是没有取得经营许可,可先皇金口玉言,许我家世代行酒水生意!”
崔文杰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急吼吼的对京兆尹解释了一句之后,得意的看向明秀。
皇权在上的时代,先皇的一句话可比什么经营许可要来的有用多了。
尤其说这话的还是先皇,当今圣上都没有驳回的权利。
便是昭和郡主又如何?
就算找到了他们家的疏忽又如何?
先皇开口,谁也没有办法多说半个字!
就算是明秀背后的摄政王也是一样。
明秀还真没有想到这茬儿,惊讶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那先皇可有许诺,你家无需经营许可便能贩卖酒水?可允许了你家没有经营许可也能够擅自开酒楼酒肆?”
正经贩卖酒水的地方应当是酒庄才对。
酒楼酒肆并不仅仅只是靠着酒水赚钱。
大漠鼓励农耕也没有太过看低商业,虽然商业税高,但管理也十分严格。
每一间铺面开起来之前都需要朝廷的经营许可,也需要保证质量,若有半点不符合规章的便会被查封。
崔氏家大业大,没有办法保证每一间铺面都完美的遵守制度,尤其他们自诩有先皇的金口玉言保驾护航,从不将地方的官员放在眼中。
而大家都认为崔氏跟皇帝很是亲近,因此不敢过于为难。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
先皇或许对崔氏很有好感,但当今呢?
崔文杰被问的愣住了。
明秀所言的那些,先皇就算是再信任他们,当然是不可能做出承诺的了。
见他闭口不言,明秀又道:“都城上下,有多少酒楼酒肆没有办酒水经营许可?崔氏此番告了我,我瞧着满都城都是这样的地方,偏我被罚了,心中自然不服,到时候……”
崔文杰没搭理她,下意识的反驳,“到时候能如何?你能如何?”
但他身旁的管事却白了脸。
京兆尹也若有所思。
一个月之后,明秀的身份便是摄政王妃了。
她在谢湛身边说几句,以谢湛的权势,想要好好整顿一番都城之中的铺面不是难事。
到时候被影响了利益的人肯定很多。
崔氏是家大业大这不假。
但他们能够顶得住都城之中绝大多数商户的共同轰击么?
或许不会让崔氏伤筋动骨,但若有谢湛在背后为妻子出气呢?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虽然还是皇商,但却已经没有圣宠了。
“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崔文杰身旁的中年管事上前,面上带着讨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