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舅舅家的宴席回来后,延星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每日只与小厨房相亲相爱,研究些吃吃喝喝。
但今日略有些不同,张氏似乎格外的高兴,大半天了也没召唤延星前去正院接受她的每日例行唠叨。按照延星对自家大娘子的了解,既然不是自家有什么好事,那就是大房那边有什么坏事…
延星想让夏竹去打听打听,夏竹却黠洁地一笑:“姑娘忘了,今日是放榜的日子呢。”
延星一下明白了,可怜的大堂兄,这回又没考中罢。上回趁舅舅家开宴逃过了一次请安,明天正好是三月初四向老太太请安的日子,按张氏的个性,必得对齐大娘子有一番说头。这对妯娌啊真是绝配。
果不其然,晚间延星正忙着对付晩膳里最爱的一碗鸡蛋酱,张氏打发人来嘱咐明日去请安要“好好准备”“收拾得鲜亮些”,举着筷子的某人一阵无语。
用完晚膳离梳洗睡觉还有段时间,延星歪着脑袋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召来春桃去吩咐厨房,明日早膳时备好四个苹果馅饼并一食盒新研发出来的车轮饼,供她带去那府里孝敬。
春桃领命自去打点不提,延星则早早地爬上床进入梦乡,明儿怕是又要热闹了,先养好精神罢。
第二日,张氏心甘情愿地起了个大早,对今天的请安竟还有些隐隐的期待,特地打扮得很精神,连发间垂下来的细珍珠缀小红宝的凤头步摇都是早上拣了又拣的。
张氏用完了早饭,正等着延星来了好一块出门,徐昌佑家的见这几次大娘子回回出门都带上延昙,小心地提了一句:“今儿大娘子还要不要也带上杏花馆的昙姑娘?”
张氏正理着袖口的手停下了,想了想缓缓地说:“不必了,这阵子两次都带上了她,也没见有什么波澜,放进姑娘堆里倒像没有这个人一般。到底还是年纪太小罢,带出去也没什么意思。”
徐昌佑家的何其机灵,听出了主母语气里微微的不满,再不敢说话了。
一会儿,春雨进来报:“星姑娘来了。”
张氏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女儿,见她全身上下只不过是家常打扮,唯头上戴的白玛瑙绿玉多宝发插还出挑些,遂有些不高兴道:“星儿今日怎么如此素净打扮,去了老太太跟前岂不是失礼?”
延星立马指着夏竹和春桃手里的两个食盒解释道:“星儿今日虽衣饰上未多么精心,然叫小厨房做了那府里没有的新奇点心,预备拿去孝敬老太太和伯母的。”
是那府里见都没见过的哦,大嫂子姜氏寻常都吃不着,我一个小丫头却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哦!还不够扎眼么?
张氏略一思忖,默许了。
不再耽误,张氏携着延星,母女俩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而去。
宋国公府那边齐氏一如既往地坐在寿熙堂的外厅,等着给婆母请安,然而连底下的小丫鬟都看出来今日主母有些心浮气躁。
陪侍着的万妈妈清楚大娘子不为别的,就是知道待会儿张氏来了必对昱哥儿又没考中的事有一番奚落。可万妈妈又不敢点破了说出来安慰齐氏,只得同自家大娘子一起憋着。
姜氏自是不敢有任何言语的,只缩在一旁,不复平日里外张罗的神采飞扬。苏氏却神态自若地同往常一样给婆母奉茶,偶尔拿眼觑一眼难得这么沉默的姜氏。
厅里气氛正僵着,就听到一声通传:“张大娘子来了。”
不等齐氏调整好状态,张氏就一阵风一样刮进来,抓着齐氏的手见了礼,语气明快地问好:“弟妹见过大嫂子,嫂子近日过的还好罢?”
齐氏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微笑着回她:“什么好不好的,就这么过着呗。”好不好她不知道吗?巴巴的来问!
延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假装感受不到妯娌俩之间一点就燃的火药味。
两位大娘子按惯例对着坐下,齐氏精神上全副披挂地等着张氏挑衅,没想到张氏自坐下就不出声了,只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发动心理攻击。
延星暗自惊奇,我家大娘子进步了啊,居然知道改变进攻方式了,是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
不多久,老太太出来了,看得出近日她心情也不太晴朗,只摆摆手示意底下一众行礼的儿孙媳妇,就兀自在正中的大椅上坐下了。
延星在心里报幕:下面是我家大娘子的表演时间!
张氏坐下后一边端起茶,一边提起话头:“前几日我兄长府上办宴,因他家在京里也没几个亲戚,便给这府递了帖,请大嫂子去给撑撑场面,没叫嫂子受累罢?”
齐氏朝她笑笑:“哪里,不仅没受累,倒叫我受用了一日呢。”
“嫂子那日只见过他家一个女孩儿,怕是没见着我兄长的几个哥儿,一晃孩子们都大了。”张氏继续推进话题。
老太太听见亲家舅舅膝下有几个哥儿,因两个庶孙女正到了说亲的年纪,忍不住问道:“他家有几个哥儿呢?都多大年纪了?”
张氏没想到老太太会主动接话,笑盈盈地回道:“正是有三个哥儿呢,最大的已十四了,正在陶家书塾进学。他小时在边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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