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盈无力地抚了抚额头,程连萧见她神色闪躲,冰蓝色的眸子眯了起来。
她痛苦道:“不用了,家中遭了大难,该散的都散了。”
程连萧见她神色凄凉,不像是说谎,而且她流落至烟花巷,他最开始就知道的,于是也不再计较,直接就要出发回宣城。
于是各自上了马,御盈见今天还要骑马,不禁有些头痛。
见她秀眉紧蹙,程连萧冷哼一声,心知她昨天逃跑,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身子必定受不了,他嘲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御盈气得撅起嘴巴,不服气的上了马。
她身量窈窕,长长地的裙摆覆盖了整个马背,随风俏皮地飞舞,看起来风姿绰约,晃花了不少路人的眼。
见此,程连萧胸臆间涌起不舒服的感觉,他没好气地瞪了御盈一眼,夹了一下马肚子,朝前跑了。
快出京城的时候,一行人经过有名的悦来酒楼,忽的,御盈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吁——”她迅速勒住了缰绳,定睛一看,果然是安王,而他身边的那个人,正是皇帝新任命的丞相赵明剑。
而他们二人的身后,是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的萧玉清和赵娴。
她冷冷一笑,安王,她曾经的公公,果然和赵明剑狼狈为奸了,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的利益,不惜栽赃嫁祸,害人枉死!
还有萧玉清,那个她永远不能完全读懂的男人,那个眼中总写着忧伤的男人,那个她以为高贵清华的男子,原来也免不了世俗,枕边三年相伴,却对她燃起火把,向她的家人举起屠刀!
我父兄尸骨未寒,你们就要大肆庆祝吗?
御盈轻蔑的勾唇,都给我等着,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爹爹,世子欺负女儿。”赵娴虽出嫁了,却还是像小女孩一样跟赵明剑撒娇。
安王看了她一眼,问道:“哦?玉清又怎么了,爹来收拾他!”
赵娴指控道:“他总是不理我,我说十句,他一句都不搭理!”
安王警告性地瞪着儿子,“你怎可如此待娴儿?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萧玉清白皙的面上是令人心惊的漠然,“儿子的发妻,已经过世了。”
安王气结,赵明剑脸色铁青,没好气地瞪着安王,“亲家,你跟我保证过的,娴儿嫁过去以后,不会受到一点委屈!”
安王面子上挂不住,早知道,就不带这两个冤家出来了。
“玉清,跟你岳父大人道歉!”
萧玉清背光而站,一身洁白的长袍高贵淡雅,浑身散发出忧郁又冷漠的气息。好似过了一千年,他才轻轻启唇,“儿子的岳父,昨日已枉死!”
“你……孽子!”安王呕血!
出了京城,御盈已坚持不住,脸色苍白,浑身疼痛虚软,快要散架了。
程连萧早就发觉了,却没打算饶了她,敢逃,就应该承担后果不是吗?
可是当她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他终于忍不住了。
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等着她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