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色天香的女人携着几分神秘感,他此时才感觉到。
会是她吗?
“庄主万福金安。”御盈在他面前行了一礼,面上笑意柔润。
程连萧回过神来,面上淡淡的,用下颌示意她坐在旁边的石椅上。御盈道了谢,乖巧的坐下。
“怎么也到这里避暑气?”程连萧勾唇,颇有深意地问道。
御盈暂未察觉,只老实道:“总在屋子里呆着,闷得慌,便让合子拿了些绿豆糕和茶水之类的,出来坐坐避暑。没想到庄主也在这边,妾身老远就看见了。”
一听绿豆糕和茶水,程连萧更加警觉起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御盈这下注意到了,她微微愣神,思量过后,便只当程连萧心情不好。
“合子,把茶点拿出来,让庄主也尝尝。”
合子听令把点心摆了上来,给程连萧倒了一杯茶,恭敬地递到他面前。
程连萧盯着那茶杯冒出的袅袅烟雾,心中千头万绪,御盈见他没有动作,便笑着道:“先晾着也好,这炎热的天气,确实不适合喝热茶。”
她说着将那盘绿豆糕推到程连萧面前,“庄主尝尝吧,绿豆糕静心神,祛暑气。”
程连萧嘴角紧抿,冰蓝色的眸子闪过异色,他以手支颌,凉凉道:“盈盈你先尝尝,看是什么味道。”
御盈诧异地看着他,眼中有受伤之色,复又垂下头,嘴角掠过一丝苦笑。
“妾身知道庄主嘴巴挑,那妾身就为您尝尝。”她说着,伸出纤纤素手,随意拿起一块精致的绿豆糕,在程连萧探究的目光中,张口咬了下去。
食毕,她接过合子递来的手帕擦手,面上有掩饰不住的伤心和失望,福了福身子道:“庄主,外面暑气还是大些,御盈先回去了。”
得到默许,她未作停留,沿着湖边小径离开。
合子扶着御盈,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
目送那抹倩影消失在小径尽头,程连萧叹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杨安提醒道:“庄主,这些茶点……”
程连萧坐起身,也不管茶水的温度,直接一饮而尽。
合子小心地打量御盈的神采,“小姐,您心里不宽敞吧。”
御盈眸中泛着水光,冷笑不已,“我一直在争取他的信任,可他还是未完全信任我。罢了,我也没理由寒心,我确实动机不纯,他那么精明的人,难保不怀疑。”
两人在庄里慢慢走着,快要经过芳华居的时候,御盈老远看见拐角处,安茜主仆二人边走边谈论,安茜脸色十分阴毒,小菊也是一脸的决绝。
御盈心头一惊,回想刚刚程连萧对她的戒备,表现的那么明显,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她忙止住脚步,扯了合子的袖子,两人躲进芳华居院外的一个墙角。
安茜边走边问:“拿东西找来了吗?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小菊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呈给安茜看,“小姐,这就是您要的。”
安茜没好气地拍打了她的手背,“你作死呀,赶紧收好,小心给人看着。”
她说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小菊有些狠厉道:“小姐,您这次一定不能再心软了,门主今日飞鸽传书,今日申时那人不死,死的就是咱们了。”
安茜烦躁地打断她:“我知道利害!”
御盈心道不好,她忙问合子:“我让你派人查安茜的底线,可查到了什么?”
“安茜的底细没查到,倒是查到了在避暑山庄向安姨娘下毒手,反而伤了庄主的那个门派。”
“是什么来头?”
“那个门派是很不入流的,叫做五毒门,擅长制毒。门主被人称作毒婆,听说是元戎国流亡在外的公主。安姨娘好像就和她有牵扯。”合子挠着头,回忆道。
元戎国?御盈回忆着,爹爹和她讲过,西南边的元戎国已经被晋国的虎贲军灭掉,现在被晋国占领。
虎贲军?程连萧?灭国之恨?流亡之苦?
御盈脑中快速串联着,忽的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合子,我们快回去湖边,庄主有危险!”
程连萧还在等,今天势必要等到那个潜伏在他身边的毒瘤,将其狠狠地拔出。
他抬头看看太阳,强光正在慢慢减弱,申时快到,那人该来了吧。
安茜远远地看见程连萧,他斜靠在椅子上,闭目遐思。
安茜慢慢走近,目不转睛地盯着程连萧,这个雄伟的男人有着笔挺修长的身材,古铜色的健康皮肤,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凉薄气息,别人认为他过于冷酷,可她却总想窥视他,于是被吸引,渐渐地不可救药。
如果注定得不到了,那便毁掉吧。她心痛又决绝的想。
程连萧第二次听到脚步声,心中释然了不少,这次应该是了。
睁眼一看,是安茜。他一点也不惊讶,面无表情地问道:“何事?”
两个简短的字不含任何温度,透出的只有冷漠,甚至有些许厌恶。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安茜心中还是冰凉一片。
程连萧注意到,她今日的妆容十分精致,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抹上浅红色的唇红。虽不是御盈那样的绝色,却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可爱。
他微微挑了眉头,她平日在庄里,是不会化这么精致的妆的。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妾身日日想念庄主,多次求见而不得,听说庄主在这里小酌,便前来一叙。”安茜柔柔道,望着他的眼神似哀怨,似乞求。
程连萧挪开视线,用食指敲了敲桌子,这通常表明了他的不耐。“直说无妨。”他淡淡道。
“庄主,避暑山庄一事,要不是您保护妾身,妾身此刻恐怕已经魂归西天了。妾身一直欲向您磕头感谢,可您……”
“你的意思是,感谢我断掉一臂,护卫你生命周全?好了,我今天知道你的心意了,回去呆着吧,没事别再出来晃悠……”程连萧冷冷地说道,眼中含着讥诮。
安茜见他说这么讽刺的话,不由急红了眼,“庄主,您误会妾身的意思了。您痛失一臂,妾身知您生不如死,自己也日日在佛前祈祷,期盼您安乐无忧……”
“够了,你毋庸赘述!”他伸出左手抬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你就是想让我继续宠爱你,像从前那样?”
安茜眼眶溢出泪花,望着程连萧的眼神饱含爱慕,她不说话,只是小声地抽泣。
程连萧毫不怜惜地掼了她的下巴,冷酷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应该有自知之明,我断掉一臂,不怪罪于你,已经是你的万幸了。你的奢求,我实在满足不了,我以后都不想再见你。”
安茜突然失声痛哭,用手抚着胸口,难过的对程连萧道:“您以为妾身愿意发生这样的变故吗?妾身从小失了双亲,这才流落江湖,和江湖门派有了牵连……”
程连萧突然抬了手,示意她噤声。只见他以手扶额,倦怠道:“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我的手臂现在还埋在青峰山的一棵大树下,是御盈亲手埋的。我还活着,而我的手臂却在遭受虫子的啃咬,一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杀了你!”
安茜如遭五雷轰顶,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浑身绵软地瘫坐在那里,伤心过后,又抱住程连萧的腿,“庄主,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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