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一跳。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赵娴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中却透着凶狠,“我姐夫真是讨厌,后院里养了你们这些女人,专门来惹我长姐生气吗?”
御盈无话可说,仍跪在那里,赵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阴笑着,抬脚狠狠踩上了御盈细白的手。
御盈不敢吭声,她便更加放肆,在她的手背上碾磨了几圈,咬牙道:“我让你再跟我抢路!我让你们这些妖精惹我长姐生气!这就是下场,以后说不定会更惨!”
御盈甚至能听见手骨被踩得咯咯的声音,她疼得闷哼一声,死死地咬着牙关。
她依然深深伏地,不敢反抗,任赵娴作威作福。
“你在干什么!”随着一声暴喝,萧玉清飞快冲了过来,一把扯过赵娴。
他气得脸色铁青,高高扬起的手就要落下,赵娴瞪大了眼睛,底气十足道:“你打!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只要你能跟我爹爹交代。”
萧玉清愣了愣,半晌,恨恨地合上手掌。
他忙将御盈扶了起来,担忧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御盈腿都麻木了,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抬头的一瞬间,深恶痛绝地看着萧玉清。
萧玉清愣住了,那眼神转瞬即逝,可他绝没有看错,眼前这个女子痛恨他,是那种噬心入骨的痛恨。
只片刻,御盈便转了情绪,眸中含着潋滟水光。
“谢世子关心,妾身无大碍。冲撞了世子妃,被教训也是应该的,若无其它事,妾身告退。”
御盈恭敬地退下,她今日没有带合子出来,一个人慢慢地离开,纤瘦的背影透着令人心惊的苍凉。
萧玉清看呆了,那窈窕的身姿,与梦中想念的那人如此契合。
御盈独自回到梨苑,合子已经等得很焦急,生怕自家主子的面目被人认出来了,那样不仅前功尽弃,反而连命都保不住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合子连忙上前,见她手上红肿一片,而且渗出滴滴血丝,不禁叫嚷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您了?”
御盈倏然笑了,“我的好姐妹踩的。”
御盈笑得令人心疼,那笑中都是满满的血泪。
合子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可以想象主子受了怎样的委屈。
御盈却拍拍她的脸颊,柔声安慰道:“不要哭,我可以忍人之所不能忍。”
她低头看了看充满血污的手背,美丽的眸中恨意深深,“将来,我要笑着看他们每一个人哭!”
晚上,在庄里最适合裳夜景的琅琊亭里,赵明剑和程连萧围着石桌而坐,下人们端上来一盘盘小菜,还特意从酒窖里拿出了醇香醉人的竹叶青,供二人把酒言欢。
赵明剑看着亭子下面的清澈湖水,不由笑道:“我儿,你倒真是会享受。你这座庄园规模庞大,装修华美,亭台楼榭应有尽有,都能做皇上的行宫了。”
程连萧笑意淡淡,闷了一口酒,这才道:“恐怕皇上看不上我这里,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介商人。”
赵明剑捋着短短的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程连萧,半晌才徐徐问道:“连萧啊,你是打算永远留在宣城吗?不再入仕?”
程连萧垂下眼眸,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似散漫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将来的事,谁都不好说。”
他最近也曾想过,该如何聚起一股势力,给北疆的慕容一个沉重的打击。重新回到朝廷,倒不是不可能。
赵明剑一听有戏,顿时眼冒精光,沉沉道:“连萧啊,为父劝你还是为朝廷效力。好男儿志在建功立业,怎可偏安一隅,守着这片庄园生活?”
程连萧笑意凉薄,稍抿了一口酒,缓缓道:“那依岳父大人看,连萧该如何呢?”
赵明剑顿时来了精神,底气十足道:“当今皇上的三个儿子都不成气候,各路藩王都对皇位虎视眈眈,我的亲家安王近在京城,岂不是最有优势?”
程连萧歪了脑袋,半晌,他似笑非笑道:“岳父,说这样的话,可是大逆不道啊!”
赵明剑站起身甩了袖子,冷哼一声,“难不成我儿会出卖我?”
程连萧站起身赔礼道歉,“岳父勿要动气,连萧开个玩笑罢了。”
赵明剑斜睨了他一眼,自然不会当真。
“吾皇百年之后,若是由安王取得皇位,那世子便成了太子。连萧啊,和将来的太子做连襟,你还担心不能建功立业,成就功名吗?”赵明剑眯着眼睛,颇有气势地问,仿佛眼前已经有一副宏图大展的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