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这太突然了,御盈仓皇失措道:“他为何将我的画像给程连萧?”
谭义分析道:“最大的可能是,他想要利用庄主的人脉,全国各地寻找您。”
御盈冷冷一笑,“看来他也怀疑我还活着,这是要赶尽杀绝?”
谭义愁眉不展,“不好说,萧玉清看起来温和无害,却能稳坐在监斩台上,面不改色的看着御家全族人头落地。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合子急得快要跳脚,“小姐,快想想办法吧,明天这画要是递到庄主手上,那就全露馅了。但要是不递,谭大哥又没法交代。”
御盈点点头,”为今之计,只有重画一幅。谭大哥,你在这里稍候片刻。”
梨苑也有一个小小的书房,御盈就着朦胧的灯光,快速画出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她工笔也是极好的,寥寥几笔,一蹴而就。
画中的女子和自己有五分像,但根本不是自己,尤其没什么神韵可言。
合子将新画吹干,拿出去交给等候的谭义。
谭义离开了,御盈重重舒了口气,觉得心里疲劳不已。她以手支头,神思恍惚地看着平铺在桌上的肖像画。
出阁以前,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饶是她这样出彩的,也不得不赞叹萧玉清的工笔。
他真是越来越精进了,御盈冷笑着。笑着笑着,恍然想起了往日的情景,才子配佳人,夫妻两人恩恩爱爱,琴瑟和鸣,在整个京城都传为一段佳话。
可是呢,那幸福只是水中月镜中花,枕边人狠心向她全族人举起屠刀。
萧玉清,夫妻三载,你只让我看清楚了,什么叫做绝妙的伪装!
御盈咯咯一笑,更显得面目苍白。她用蜡烛燃起画的一角,笑着看画中的绝色佳人一点点化成灰烬。
早晨,程连萧睡醒,转头一看,却见御盈坐在梳妆台前。她正蒙着面纱,一双美眸弯弯的,正冲着他笑。
“庄主您醒了。”她走过去,亲自为他穿衣,又为他套上靴子。
程连萧看着她忙活,忽然发现她手上缠着的纱布。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激动地问:“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伤着的?”
御盈脸色黯然,将袖子往下拉,遮住了被包扎的手。“庄主别问了,妾身喝茶的时候不仔细,便烫着了。”
合子端了洗漱的水进来,一听这话,顿时要为自家主子鸣不平,“庄主,小姐心眼好才这样说,其实她的手背……”
御盈恼道:“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合子瘪嘴,程连萧却沉了脸色,他指了指合子,简短道:“你说便是。”
合子跪在程连萧面前,小声道:“昨儿个,不知小姐哪句话得罪了世子妃,她便凶神恶煞,趁小姐跪在地上时,狠狠地踩了她的脚,小姐的手背青肿一片。庄主,奴婢想不通,为何您家财万贯,却仍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不是被庄里的人欺负,就是被外人欺负。”
御盈看了程连萧一眼,又飞快地挪开。
程连萧十分不悦,他用手抬起御盈的下巴,沉沉问道:“有这样的事?”
御盈咬着唇点了点头,程连萧眼中闪过愧色,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我现在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御盈扑进他的怀里,哭泣道:“庄主,忍一时之气没什么的,妾身希望您将来能比任何人强,那时候,妾身就能扬眉吐气,不用受任何人的欺负。”
程连萧将她紧紧揽在怀中,怜爱地亲了亲她的发丝,郑重道:“好,我答应你。”
程连萧在梨苑用过早膳,又和御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起身回到凌烟阁。
在书房里,谭义恭敬地呈上一幅卷起的画,“这是安王世子让属下转交给您的。”
程连萧坐在书桌后,接过来缓缓打开画卷,不由哼了一声,“美则美矣,却无丝毫灵气可言,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他嗤笑道:“这就是萧玉清魂牵梦绕的女人吗?不过是胭脂俗粉而已,宣城的青楼里有一大把这样的姐儿,他真是没有眼光!”
谭义低着头,他得死死抿着嘴巴,才能保证自己不喷笑出来。
“谭义!”程连萧不屑地将肖像画甩在桌子上,“先从宣城找起,说不定这女子就在怡红院呢!”
“噗嗤——”谭义终于憋不住,还是笑出了声。
这日,在屋里实在闷得厉害,御盈便蒙着面纱到湖边散步。
湖边栽着两大排柳树,丰姿的柳树亭亭玉立,纤细的叶子泛着点点绿光,柳枝低眉顺眼,柔柔软软,似风姿绰约的美人。
御盈着实喜欢这茂盛的植物,伸手摸着一枝柳条,凑近了去闻那淡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