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声传出,透过精致的镂花鲛纱帐,隐隐可见床上的女子红唇微启,细细喘息着,身躯难耐的扭动。
她紧闭着眼睛,动情地喊道:“连萧,连萧……”
合子被外面的虫儿扰得睡不安稳,正好听见御盈的梦话,便推门而入。
昏暗的红烛映出了御盈绯红的脸颊,她双手揪着薄被难受的翻动。
合子吓了一大跳,这是梦魇吗?
她忙推醒她,“小姐,你醒醒,你做梦了……”
御盈惊喘了一声,这才醒了过来。浑身已是香汗淋漓。
御盈兴奋地看了看枕边,居然没有人!
她失落地重新躺下,以手扶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了春梦。
合子倒来了一杯水,御盈口渴难耐,全部喝了下去,可是脸颊上仍然红晕遍布,妖媚惑人。
合子疑惑地看着她,御盈无奈地笑了,“我做了春梦,难道我是欲求不满?”
合子着实吃了一惊,听到春梦这词,自己也羞红了脸,“怎么会,怎么会做春梦?”
御盈复又躺下,懒懒的用手拄头,看着那红烛跳动的火焰,心中忽的惆怅万分,“我好想念庄主,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的想他。”
合子嘿嘿一笑,鬼精灵似的说:“原来小姐做梦都在和庄主翻云覆雨哦!”
御盈抬手敲了她一下,嗔道:“死丫头,不许胡说!”
合子挠了挠头,意识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小姐,您对庄主,难道是……”
御盈美眸幽幽,沉沉叹了口气,“真的会这样吗?”
她语气不无感伤,合子竭力劝道:“我看庄主对您是用了真心的,您不妨也打开心扉,说不定会是佳偶天成呢。”
御盈苦涩一笑,眸中透着苍凉,“我的存在,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我如何与他佳偶天成呢?”
想到御盈背负着的血海深仇,合子也失落起来。
夜幕中的京城,安王府。
丫环小桃在外面值夜,见院子上空有白鸽盘旋,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那白鸽便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打开信纸一看,她不敢耽误,有暗示性的敲了敲房门。
赵娴从浅眠中醒来,见萧玉清呼吸平稳,似在沉睡,便放下心来。
“好得很!长姐终于要出狠招了,我早就这样劝过她,府中有威胁力的小妾,全都要毫不犹豫地除掉!”
她对着小桃耳语几句,小桃领命而去。
赵娴阴笑起来,在这寂寥无声的夜晚,显得十分渗人。
“豁——”房门被打开,萧玉清站在那里,只着一身雪白的长衫,在朦胧的月光下,他的肤色显得极为白净,整个人透出一种淡淡的忧郁。
赵娴慌乱地收起信纸,走进屋里点燃了一盏蜡烛,“玉清,你怎么起来了?”
萧玉清盯着她,不无嘲讽道:“是啊,我醒来了,不然如何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
赵娴倔强地看了他一眼,“我就算谋划什么,不都是为了世子你吗?”
萧玉清清冷一笑,“我受不起!不管你在谋划什么,娴儿,但愿你别再害人害己!”
萧玉清不知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一批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已经集结完毕,驾着快马从京城呼啸而去,带着骇人的杀气。
御盈昨夜睡得不安稳,早早地便起了床,合子伺候她梳洗,用早膳时,账房伙计又来求见。
御盈粗略地翻看了一下,不经意问道:“大夫人最近没有支钱吗?”
伙计讨好道:“没有,小的把您的意思传达了,冷翠苑的便再没有来要钱了。”
“哦?”御盈合上账本,怀疑地看着伙计,“大夫人有这么老实?”
账房伙计嘿嘿一笑,巴结道:“御姨娘治家有方,不偏不倚,谁都得听您的,不老实也得老实了。”
御盈被他逗笑了,“来啊,合子,有赏。”
合子拿出一个托盘,揭开红布,里面放着十个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伙计心花怒放,一个劲儿的磕头拜谢。
御盈挥了挥手,“你去忙吧,记住,一定要严格把关,我每隔几天就会亲自查账。”
“是,小的全听御姨娘吩咐。”
待账房伙计离开,合子有些不确定,“小姐,您真的相信大夫人会老实吗?说不定在背后玩阴的。”
御盈缓缓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冰冷一笑,“不管她是阴谋,还是阳谋,我都陪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