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御施主听过了吗?”
“听过,曾经还经过那里,广慈法师离开兰若寺了?”御盈不由好奇起来。
广慈不可置否,御盈语带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兰若寺是皇家圣地,香火比普济寺要旺多了。不过,相信广慈法师有自己的考量。”
广慈看着面前御盈乌黑的秀发,心中叹道:我确实有自己考量。
小马驹载着两个成年人,渐渐有些吃力起来,广慈听到后面有隆隆的马蹄声,不禁着急起来,抽了那小马驹两鞭子,它这才又卖力跑起来。
御盈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不忍。广慈是出家人,正直善良,若不是为了救她,绝不会偷别人的马匹,更舍不得拿鞭子抽马。
后面的七八个杀手穷追不舍,嘴上还发出令人恐慌的叫喊声,“嗷——嗷——”御盈回头看了看,见他们个个手上拿着利剑,杀气腾腾的样子,心都抽紧了。
广慈安慰道:“御施主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后面的杀手喝道:“秃驴——我们不伤无辜之人,你放下你前面的女人,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广慈一脸的执着,只顾着驾马,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喊话。
找死!一个杀手瞄准了广慈的背,“嗖”一声,锋利的箭镞射了出去。
“噗——”兵器刺入血肉,广慈感觉背上一股剧痛,他不禁闷哼出声。
御盈发现不对劲,回头见广慈嘴角溢出血丝,她惊叫道:“广慈法师,你受伤了吗?”
广慈冲她温暖一笑,“我没事,也不会让你有事。”
御盈眼圈微湿,嘶声竭力道:“你把我放下来吧,这是我的命,是我惹的麻烦,与你无关!”
“嗯哼——”广慈背上又中了一剑,却不改初衷,俊秀的脸上满是坚毅,仍是重复道:“我不会让你有事。”
眼看刺客就要追上了,小马驹却累瘫了,慢慢放下步子不肯再跑,广慈怒火攻心,带着御盈下马,咬牙拔下背上的两只箭簇,对御盈道:“快上来,我来背你跑。”
看着他背上血流不止,粗制麻衣被染透,御盈死死地咬住嘴唇,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我做不到。不要再和我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自己会逃命的,不需要你这样——”
御盈说完,便倔强地离开了。
广慈痛心疾首,上前强行将她背了起来,飞速奔跑。“御施主不要再任性,我从小便在寺院训练,脚力甚好。”
到了普济寺,御盈先下来,搀扶广慈下马,架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广慈脸上毫无血色,催促御盈道:“御施主,不要给人看见了。你快跟我藏起来,他们马上就追来了。”
一群杀手很快集结在普济寺门外,里面上香的老百姓见他们凶神恶煞,劲装黑面,手中无一不握着锋利的长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四下逃窜。
广慈将御盈带到了自己平时念经的禅房,他按下供桌后面的一块硬板,墙上便拉开了一道石门,里面黑黢黢的。
“这里是一个藏经阁,里面的经卷都十分珍贵,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还算隐蔽,御施主快藏进去吧。记住,我会亲自来开门的,你一定不要自己出来。”广慈定定地看着她,交代道。
御盈瞧了他半晌,忽的提起裙摆,她正要屈膝,广慈拦住了她,“御施主无须如此,这样折煞广慈了。”
御盈仰头含泪道:“广慈法师救我于危难之中,我跪恩人,不觉得丢脸。”
广慈忍着身上的剧痛,勉强将御盈拉了起来,清亮的黑眸定定看着御盈,慢慢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御盈怔忡了一下,脑中忽的有一种错觉,喃喃道:“法师,难道你……”
广慈心中的犯罪感又涌了上来,他忽的低下头,催促道:“御施主快藏进去吧,外面现在很乱。”
说罢便转身离开。
广慈回到偏房,进了屋,脱下身上被血水浸透了的麻衣,将自己采摘的止血草药碾碎磨汁,摸索着敷在背上的伤口上。
药汁渗进伤口,疼得他脸色煞白可怖,在快要晕眩过去的极致疼痛中,他却快活地叹了口气:值了,这都是值得的。
外面的纷乱的喧哗声越来越大,集聚了许多人,有围观的香客,有穿着一样衣服的僧人,还有那一群凶相毕露的江湖杀手。
一个穿着厚重袈裟的老僧人宣了声佛号,对那几个横眉怒目的杀手道:“几位还是快些离开,佛门净地,不可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