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听她这语气,判断出来她一定是程夫人了。他心里立刻闪过难以言说的失望。
萧玉清看着她,沉声道:“这是当今圣上,还不快见过!”
御盈心中大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萧乾,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有愤恨,有恼怒,更有隐忍。
面前的帝王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大方贵气,腰间垂着一块色泽温润的羊脂玉,看起来富贵端方。
他年纪大约四十余岁,却一点也不显老,眉目深邃,容色清冷威严。他的面容与萧玉清有四分相似,只是不似萧玉清那般清秀俊美,他则显得淡然大气。
萧乾也直直地看着御盈,直觉的这个女子好生奇怪。“你便是程将军的夫人?”
御盈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藏起戾气。
她刚刚摔倒在地,此刻腿脚都是又麻又痛,是跌坐在地上的,她扭了身子,很不像样地跪在程连萧面前,垂眸看着面前的一双高腰红罗靴,上面点缀着繁复精致的图案,彰显了这个男人身份的尊贵。
“妾身程御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双手伏地,隐忍着叩头在地。
萧乾心中一动,竟然双手将她扶起。御盈脚踝处疼痛,趔趄了一下,伸手招来了一个女乐师,不动声色地拒绝了萧乾。
萧乾几不可闻地皱了皱浓眉,却很快又舒展了。
他毫不吝啬地赞赏道:“程家娘子好舞艺,舞起水袖,美妙不似凡人,让朕和世子都大开眼界了。”
御盈心中冷笑,狗皇帝,昏庸的东西,我是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的。
她语气冷淡道:“妾身多谢皇上夸奖,只是妾身乃初学者,舞艺还需精进,这等舞姿,恐污了皇上的眼睛。”
萧乾摆了摆手,颇为豪迈道:“程家娘子何必谦虚,身为女子,能跳出这般神仙似的舞蹈,是值得骄傲的事情。程将军,他可真是好福气。”
御盈但笑不语。
萧乾打量了她,见她一直被乐师扶着,这才想起她刚才因为自己突兀的打断而扭伤了脚。
“害你扭伤了脚,是朕的过错,你快坐下。”
御盈福了福身子,“谢皇上赐坐。”
她小心地撩起裙摆,慢慢地坐了下来,吩咐蒙儿道:“将军不是收藏了些武夷山九龙窠的茶叶吗,端出来给皇上尝尝。”
萧乾一听,挑起了浓眉,“武夷山九龙窠的茶树,朕听说好多年前便绝种了,如今要在将军府里见着了,真是难得。”
御盈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味,果然萧乾眸光深远了起来,似无意道:“人人都说程将军上马可杀敌,下马可经商,且富可敌国,无论什么样的珍奇宝贝,应有尽有。初始,朕以为民间传言夸大其词,如今才知,传言为真。”
他说着,不知不觉透出了些危险语气,那是专属于帝王的,具有威胁和震慑的力量。
御盈心道糟糕,连忙整了整脸色,笑着道:“一传十,十传百,必然要变味儿的,民间传言,自是不可信。”
她身体坐正,纤腰挺直,保持着优雅美丽的姿势,伸出素白的玉手,给程连萧沏了一杯茶,恭敬地递了上去。
看着萧乾脸色稍缓,她这才道:“将军过着戎马生活,闲时难免觉得无趣,就喜欢捣弄些稀奇的玩意儿。”
她斟酌着道:“从来都没有什么人能够富可敌国,其实他当初能在宣城站稳脚跟,发家致富,不都是靠着皇上的赏赐,才有了家底?天下万千子民,都是皇上的,更别说哑巴的稀奇珍宝了!”
果然,萧乾朗朗一笑,刚才的不快都似过眼云烟,颇为赞赏地看着御盈,“程夫人舌灿珠莲,真是兰心蕙质啊。”
眼前的御盈坐姿端庄,秀丽尊贵,桃花玉面,妍资俏丽,美丽不可方物。萧乾看着,忽然觉得心口闷闷的,只一口灌下了那香浓的武夷山老茶。
御盈抬眼,望了望萧玉清,忽的怨愤起来,这个男人为什么又来了,还每次都招来不受她欢迎的人。
她咬牙问道:“世子爷怎的不坐下喝杯茶?”
萧玉清盯着她如剪秋水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她那眼神,毫不掩饰地写着埋怨二字。
天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来拿走什么猫眼石,而是心里一直牵挂着,苦于找不到更好的借口来拜访,所以才引着皇叔到了这里来。
他转开了眸光,淡淡道:“我不渴,就不牢将军夫人挂念了。”
侄儿一出声,萧乾这才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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