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的领先很可能是暂时的。”
此人声音醇厚有磁性,御盈未作分辨,将他当成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
她心中一喜,激动地转身叫道:“连萧——”
萧乾原本面带浅笑,闻言,笑容僵在了嘴角。
御盈看到来人的面容时愣住了,她狠狠地吃了一惊,怎么会是皇上?而且又没有仆人通传。
她忙跪了下来,不安道:“妾身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乾按下了心中的不适,让她起来了。
御盈连忙让丫环们过来伺候,她看了萧乾一眼,忍不住道:“皇上怎的来了将军府?将军还未归家。”
萧乾坐在了她刚刚下棋位置的对面,他摆了摆手,示意御盈也坐下来。
“朕知道程将军还未回来,朕,只是来看看。”萧乾斟酌道。
御盈讶异,来这里看什么?可她绝无勇气再问。
她亲自端起茶壶,恭恭敬敬的给萧乾斟茶,“皇上该让下人通传的,妾身也好早早地做准备,也不会这般措手不及,还失了礼数。”
萧乾眸光熠熠地看着她,“其实朕是想着,静悄悄地来,是否还能像上次一样,见到程家娘子跳白伫舞的景象。”
御盈愣了一下,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却只是淡淡一笑,装作未在意。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今日绝不是微服出访,因为他穿了一件深紫色的锦袍,周身秀了九条五爪金龙,黑缎靴子上绣着五色云纹,头上束了金冠,腰间缀着一颗方形玉佩,显得尊贵大气,威严肃然。
他虽已经是四十多岁年纪,但根本不显老,黑色的眼眸深邃无比,五官立体分明,比起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他显得淡然大气,岁月只让他更加成熟而有魅力。
御盈心有怨恨,不甘心地转开了眼睛,这老东西瞎了狗眼,诛杀忠臣良将,却未遭到报应,依然活得这般滋润。
萧乾不知御盈心中所想,但感觉到了她浑身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抗拒气息,他垂眸略微思索,便弯唇一笑,“想必程夫人思夫心切,自然心情抑郁。”
御盈勉强应付,笑道:“夫君走了月余,妾身自是担忧,让皇上见笑了。”
萧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程夫人和程将军伉俪情深?”
御盈再次注意到他眼中掠夺的光芒,心中一惊,涩然道:“承蒙将军不嫌弃罢了。”
萧乾提前获知了程连萧休妻的事,而且他把小妾扶上了正位,如此便了然。
他喝了一口御盈泡的茶,看着面前的棋局,不由挑了眉头,“你有自己和自己下棋的习惯?”
经他一提醒,御盈开始收棋,淡淡道:“妾身常常与自己对弈。”
萧乾启唇一笑,露出了嘴角的笑纹,“你真是个很别致的人。”
御盈淡然道:“这也没什么,只不过人最大的对手是自己,最难战胜的还是自己。”
萧乾突然伸手覆住了她收棋子的手,“程夫人且慢。”
御盈脸色一变,惊诧地看着面前的帝王。
萧乾收回了手,歉意地冲御盈笑了笑,“是朕唐突了,朕只是想跟程夫人对弈一局,看看朕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对手。”
御盈脸颊还烫着,手背像被烧伤了一样,她把手放在桌子下面使劲搓了几下,讪讪道:“皇上说笑了,皇上一看便知是聪明之人,下棋自然不在话下,妾身不配与皇上对弈。”
萧乾自是听出了她的应付之意,他沉沉一叹,仰头看着天上一只落了单的南飞的大雁,语气萧索道:“也罢,向来没人愿意同朕下棋,其实,朕也经常与自己对弈。”
御盈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开始将黑白棋子都收归好,认命道:“能与皇上下棋,是妾身的荣幸,旁人几辈子都修不来这福分,只是皇上不要嫌弃妾身技拙。”
萧乾看着她将棋盘都规整好,心情顿时好了,朗声笑道:“怎么会,朕瞧着你刚刚不错,一会儿可不许让着朕。”
御盈也不拘礼,捻起一枚白子便落在了一处,嫣然一笑道:“请。”
萧乾兴致盎然,快速落下一枚黑子,两人渐渐有了默契,心照不宣,落棋都落得很快,给自己留的思考时间都很短暂。
这既是速度的较量,更是智慧的较量,白子与黑子在一片小小的格子框里激烈搏杀,御盈原本想着要用点心思,可不要贸然赢了萧乾,可后来见他棋艺绝佳,似乎不比她这个才女差,她便全身心投入。
萧乾落棋的片刻,闻到了御盈身上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