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我可从来没离开过她这么长时间。”
蒙儿也抽泣起来,“可不是吗,也没个音信,是好是坏,咱们只能这样提心吊胆。”
杨安与谭义进来,看着两个伤心痛苦的小丫鬟,不由惆怅起来。
谭义说:“目前只能确定将军在天牢里,天牢里压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皇上这样做,等于还没有审,就已经认定了将军有犯了重罪。”
杨安叹了口气,“可不是吗,皇上这是糊涂了,也不怕寒了其他将军和士兵的心!”
蒙儿抬起头,愤愤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快把将军救出来才是!”
杨安无奈地摇头,“通常,天牢里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看守十分严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救人谈何容易。”
谭义脑中灵光一现,认真道:“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能硬闯,劫狱是万万不能的,咱们可以用些巧妙的方法,但要从长计议。”
巍峨的皇宫里,一座座宫殿矗立着,金黄的琉璃瓦上,落了几只寒鸦,它们见下面有一群宫人拿着灯笼快步走着,便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徐公公抬手,尖声喊道:“落轿!”
八个太监放下肩撵,萧乾抬步,慢慢走了下来,抬眼看着面前的这座精巧别致的阁楼。
他今日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锦袍,腰部用革带紧束着,自有不凡的威势。
萧乾双手背在身后,宫人推开了面前的房门,他踱步走了进去。
御盈端坐在床沿,听到声音,懒懒地望去。她已经几天不吃不喝,也未曾休息,脸色苍白,眼底是深深的黛青色。
萧乾见桌上的膳食丝毫未动,不由呵斥侍女道:“怎么伺候姑娘的!”
两个侍女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求皇上饶命,奴婢知错了,求皇上饶命……”
御盈未起身行礼,只淡淡地笑了,“皇上说错了吧,妾身哪里还是姑娘,早都嫁做人妇了。”
萧乾呵呵一笑,慢慢朝她走近,“以后,就还是姑娘。”
御盈咬着牙,恨恨地看着萧乾,“可不是嘛,皇上做得了天下所有人的主,妾身怎么就忘了。”
萧乾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利落地撩起袍子,坐在御盈面前的檀木椅子上。
御盈斜睨了他一眼,讥讽道:“可是皇上不要忘了,妾身是程将军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可不敢不守妇道,另投他人怀抱。”
萧乾闻言,愣了半晌,站起身道:“你倒是提醒了朕,如此,朕便让你去掉‘人妇’的身份。”
看着他大步离去,御盈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是什么意思?”
深夜,天牢里寂静无声,若是竖起耳朵,或许可以听到耗子们出窝觅食,窸窸窣窣的声音。
深秋的夜晚,天牢里阴暗潮湿,寒气阵阵,程连萧穿着件单衣,歪在墙角休憩。
突然,外面响起了狱卒们叩拜的声音,程连萧心中已明了,他慢慢撑起眼皮,看着明明灭灭的光线,萧乾在一群打着灯笼的奴才的簇拥下,站在了他的面前。
“啪嗒”一声,狱卒打开了牢门,一双镶着繁复纹饰的明黄靴子呈现在程连萧面前。
他慢慢抬起头,见到萧乾,忽的笑出声来。
萧乾皱了皱眉,脸上现出了些平时不易见到的皱纹。他不再有任何的掩饰,直白道:“你写一封休书,朕放你一条生路。”
程连萧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他迅速意识到,御盈不仅没有逃走,反而落入了萧乾的手中。
他震惊之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狂放不羁道:“我是不会写的,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萧乾在牢房中踱步,瞟了程连萧一眼,“御氏确实美,但终究只是个女人。你可要想好了,是一个女人重要,还是你的性命和前途重要。朕相信,你会有一个好的决断。”
程连萧懒懒地倚在墙角,嗤笑道:“这话我也想用来劝告皇上,御氏只是个女人,皇上要为了她诛杀将臣?”
萧乾气得脸色铁青,冷冷地拂袖,“如此,你便等着下黄泉。等御氏成了寡妇,朕再将她纳入怀中!”
他说罢便大步离去,诺大的牢房再次变得寂静,昏暗。
程连萧坐直了身子,睁着冰蓝色的眸子望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半晌,“啪”一声,他狠狠拗断了地上的一枝柴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