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萧玉清心中十分悲痛,从他很小的时候,萧乾就对他极好,可现在看他短短的一个月便迅速衰老,甚至今天上早朝的时候剧烈咳嗽,最终吐了口黑血,晕倒了过去。于是朝堂之上一片混乱,只好提前退朝。
想到这些,萧玉清便悲伤不已,他心里清楚,萧乾可能时日无多了。
萧乾指了指书房那头的书架道:“朕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去帮朕拿一份奏章过来,是兵部侍郎呈上来的。”
说吧,他摆了摆手,示意徐公公出去。
萧玉清依言过去了,有些奏章码放的没有条理,他便不容易找到。
萧乾止住了咳嗽,便嘶哑着声音问道:“还没有看见吗?朕来吧,还是朕熟悉些。”
萧玉清转到书架的另一边,却被墙角处蹲着的女人吓了一跳,“你……”
御盈缩在墙角处,她根本没想到萧乾这么早便回来了,所以才会措手不及。她摸着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口,睁大了美眸看着萧玉清。
对上她期盼又倔强的眼神,瞬间觉得她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萧玉清回过神来,忙走了几步扶住萧乾,“皇叔,您还是坐着吧。”
他有些心虚,可是,他只能选择这样做。
萧乾煞白着脸,却摆手道:“这里朕熟悉,朕自己找。”
他还要去,萧玉清却死死地拦住了他,勉强道:“皇叔,让侄儿扶您去榻上休息吧,什么事情都不如您的身体要紧。”
“好,好孩子。”萧乾又开始咳嗽起来,站都站不稳,这才作罢,由萧玉清扶着躺在了榻上,开始闭目养神。
萧玉清回到了书架旁,装作没看到御盈,目不斜视,找到了那份重要的奏章,便拿过去听萧乾吩咐。
两个时辰过去了,萧玉清看外面的阳光很好,便提议萧乾去御花园走走,晒晒冬日的太阳。
走之前,他饶有深意地看了那书架一眼,心中也是颇为忐忑。
直到听到他们离开的动静,御盈才松了一口气,疲惫的靠在背后的墙上,拍了拍胸口道:“好险。”
正午的时候,又有一次换班,御盈抓紧时间溜了出去。
傍晚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萧玉清在一个小径处截住了御盈。
他平静地问道:“你去御书房偷了什么?”
御盈面无表情,转身看着道路边枯萎的花花草草,应付道:“没偷什么,只是对一些军国大事比较好奇。”
萧玉清双手背在身后,直直地盯着御盈,“一介妇人,说自己潜进御书房只是好奇军国大事,尚宫,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吗?”
御盈淡淡别开了眼,倔强道:“这个话题还有价值吗?不该偷奴婢也偷了,总不能再交还给皇上吧,世子爷想告发奴婢吗?”
萧玉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冰冷倔强的模样,真的和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如出一辙,可是每次注意到她太阳穴处的“程”字,他便心中痛悔不已。
他皱眉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揭发你,反而保你平安无忧。”
御盈心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她咬了咬唇,艰涩道:“这是世子自愿的,可没有人逼你。”
她说完便要离开。
程连萧一把扯住了她,心痛地质问道:“确实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认栽,可是你,你从来都看不到眼里去,是吗?”
御盈瞪了他一眼,就是这张俊秀温润的脸,还有那一双带着潋滟光泽的黑眸,蛊惑了当年毫无心机的她。
“是,世子爷在我心中不如草芥,我的夫君才是全部。”
御盈轻轻挣开了他的手,毫不留恋地离去。萧玉清一脸受伤的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原来,他什么都没有抓住。
三日后的晚上,是谭义和御盈说定的日子。如果不出意外,谭义给她安排的这一条路线,一路上要遇到的人,他应该已经打点好了。
晚上,萧乾喝过汤药以后沉沉睡下了,养心殿的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了两个人在外间守夜。
御盈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了尚宫服,她摸着自己柔软的小腹,笑着道:“我的孩子,娘亲要离开这里了,你一定要保佑娘亲平安逃出去,去找你爹爹。”
她换上了一身普通宫女的衣服,将那玫饕餮纹的军符装在袖筒里,匆匆出门了。
外面漆黑一片,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没有执灯笼,只能顺着城墙摸黑走路。一路上有巡视的侍卫,还好不到时间,所有没有人喝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