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不回答,她饿了。
一口软滑的面条入口,口舌生香;再喝一口汤,胃里也舒服了起来。
这面的味道也很熟悉,和她在宫里常吃的不同,仿佛是记忆深处的味道,姜雪宁仔细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这熟悉的味道,完全不管对面人的动作,也不听对面人的话。
轻轻一口,咬断了吸入口中的半根面条,面条落入汤中,汤汁溅到了她素白的手上。
脑海中熟悉的味道清晰了起来。
也是她伴读的那一年,她受了罚,没有晚餐,彼时的她还没得到沈芷衣和沈玠的庇佑,燕临也不在京城,饥肠辘辘的她本想就这样将就一晚,却在仰止斋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个食盒,里面就装着一晚热腾腾的面条。
她当时也不管人家是不是送她吃的,也不管有没有毒,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就吃完了那飘香四溢的面条,她没收拾碗筷和食盒,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它们就已经不见了。
后来也没人提起,她就当自己是占了个大便宜。
眼眶泛红。
“这面是你做的?”姜雪宁盯着汤里的面询问。
谢危则拿着绢布帮她擦拭着溅到手上的汤汁,然后不经意地回答:“是啊,我做的,独家秘方,宁二可吃的惯?”
她盯着仔细给她擦拭汤汁的谢危:“你以前给别人做过这面?”
谢危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狡黠,漫不经心地答道:“给人倒是没有做过,给一只小野猫做过。”
小野猫?所以从前给她送面的也是他?
“你......”想问他,又觉得没了意义,是与不是和如今的处境和局面又有何助益?只不过是的话,说明这个面上禁欲万分的圣人谢危其实早对她动心了,那......
姜雪宁俯身在近在咫尺的俊脸上小啄了一口,眸光温柔,声音娇软:“你说的你喜欢这样的奖励。”
谢危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春心萌动。
嘴角上扬,计谋又成,他顺势将她拉入怀中,薄唇轻覆粉唇:“我说的是喜欢这样的奖励。”
眼波流转,姜雪宁在他深邃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心中潋滟,闭上了眼睛。
谢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闭眼了,这是不是代表她愿意?
试探地将自己的薄唇再次贴上她的粉唇,没有拒绝的动作,他将胸中的野兽短暂地释放,如珍宝般亲吻着眼前的人。
没有侵略性的吻,没有疯狂的汲取,是满足,是随心的索取。
他早就对她存了心思,在山洞她第一次救他的时候。
只是彼时的他身上背负了深仇大恨,不知明日,没有未来,他又怎敢轻许她人未来?
燕临接近她,他祝福;沈玠娶她,他隐忍;张遮靠近他,他按捺。他想成全的,也放纵她胡来。
如今大仇得报,他有了大把时间,被自己强压下的欲望正在无限放大,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她,很想很想。
偏这小女人又对她生了刺,身边还不缺对她好的,他能怎么办?自己放任的,只能自己再一点点收服。
十分绵长又深情的吻,他流露的情意,姜雪宁捕捉到了。
谢危将人抱起,一路亲吻,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姜雪宁清醒了几分,这个动作,她知道他想干什么,将自己的唇从他绵长的吻里抽离,扭头。
谢危以为是自己轻浮的举动惹她生气了,暗恨自己还是心急了,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诱惑。
“不可以,我怀孕了。”姜雪宁轻飘飘地说着不合时宜的话。
她怀孕了,孩子是燕临的,除了皇后这个头衔,这一切都像是无形的阻隔在阻挡着他们。
当然,这是姜雪宁的想法,其实在谢危这里并没有太多的芥蒂。
因为是他放任她胡来的,那这后果他愿意承受。
孩子,可要可不要。但如果她想要,那就生。
只是,今夜他本也没有要她的想法,将她放床上是觉得她蜷曲在他怀里吻她会累。
其实他什么都不干,就光这张唇和软软的香舌就能让他玩一夜。
好吧,其实是他没做好准备,他没试过,除了亲吻,他不会其他的,以前没试过,更没学过,只要姜雪宁愿意,他会好好去学的,他可不会比别的男人差。
“宁二,你放心,我不会胡来。能不能抱抱你?”尽管不能要她,深吻后的动情,身体的燥热还是需要缓解的。
没有拒绝,她朝床侧移了移,谢危的床是墨香的。
心中苦笑,这是她爬的第几个男人的床了?
谢危紧贴着她,双手牵着她的手,习惯性地摩挲她的手腕,光滑平整,他不喜欢。
“宁二,我不管你以前喜欢谁,在意谁,以后喜欢我,在意我好不好?”
身侧的人没有回答,喜欢本应该是内敛的,藏于心间的,谢危好像也和她这样说过。
可如今仿佛成了可以随便说出口的话,随便说出口的又怎会是真的?逢场作戏她最会了不是吗?
心中依旧是苦到发涩的笑。
见她没回答,谢危又补充道:“宁二,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得到。这大乾的太后亦或是女帝,只要你说,我......”
“谢危,我累了,今夜我是要回宁安宫的。”姜雪宁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脑子过分凌乱,不想思考太多。
谢危喷涌而出的情意突然被扼住,宣泄口没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惹到她了吗?肯定是惹到她了,他感觉她又开始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虽然没拒绝他,却十分疏离。
他不免想到了她说自己怀孕了。
所以,这个表现是因为孩子或是因为燕临?
胸中的情意化作了怒意和醋意,可又无处释放和宣泄。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还有你们的孩子。”谢危轻哄,将大掌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姜雪宁下意识躲开。
这让谢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坐到了案前处理公务麻痹自己。
胸中的野兽咆哮嘶吼着:“撕碎她,占有她,给她标上你的印记,她就是你的。”
看着床上那一点蜷缩的背影,眸中的血红又开始变得深邃,一点一点的欲念侵蚀着他的理智,他甚至都要起身了。
右手握拳,紧紧地压住心口欲破体而出的野兽。
“噗~”一大口鲜血喷在了桌案上,光洁的地面都沾染了几滴,血腥气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