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斯年这一沉吟,可把江崇锦和卓陶吓得不轻。
两人的脸瞬间就绿了。
卓陶忍不住把江崇锦挤开,“他到底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说他的情况转好了吗?”
郁斯年回头看了一眼屋中的傅瑱玦,伸手将门关上,带着江崇锦二人走远了一些才道:“我一直都猜测他不只是因为小时候遭遇导致的心理出现问题,但他不愿意去做更专业的检查。前段时间他的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但这种稳定是虚的,就像空中楼阁,没风的时候当然很好,可被风一吹立刻就会散架。”
江崇锦蹙眉,“那你的意思是你治不了呗。”
卓陶跟着道:“能治他的地方他不愿意去?”
郁斯年觉得不太准确,可想了想好像也对,“可以这么理解。”
卓陶捂住脑门,单手叉腰在休息室客厅里驴拉磨似得转圈。
江崇锦拉着郁斯年逼他想办法,“你给他治了这么多年了,你总有办法吧!”
郁斯年被他拽的一个踉跄,满脸无奈,“唔……”
“你们干什么呢?”
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江崇锦对郁斯年的摧残,三人立刻停下朝声音来源处看过去。
傅瑱玦站在门边蹙眉看着他们,眉宇间带着难以遮掩的疲惫感。
江崇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卓陶尴尬的问道:“我们吵醒你了吗?”
傅瑱玦摇了摇头。
卓陶二人以为他是因为犯病睡不熟,只有郁斯年的表情凝重了几分,他看出来了,傅瑱玦不是被吵醒了,而是刚刚压根就没睡着。
连他的催眠术对他都没有用了吗?
等到卓陶和江崇锦被傅瑱玦赶走,郁斯年才把心中担忧表现出来,“你现在的情况我不建议你再接近黎漫漫。”
傅瑱玦一边翻阅文件一边挑眉看向他,“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自从他和黎漫漫结婚,病情变得稳定了许多,甚至有转好的趋势,郁斯年建议他放松心情和黎漫漫自然相处,他这么做了,也确实心情变好了许多,由精神来给身体的负担也在减轻。
今天郁斯年却又改口了。
郁斯年走到他对面坐下,思考了一下才慢吞吞道:“你现在的表现有点类似于戒断反应。”
傅瑱玦的手微微停下了一瞬,随即又继续翻页,“你的意思是黎漫漫不是我的解药,而是我的毒?”
“恐怕是这样的。”郁斯年苦笑一声,“我早就和你说过,你的病不只是因为你小时候被绑架留下的心理后遗症,还有一部分基因遗传的生理病变,你母亲当年……”
傅瑱玦终于停了下来,放下文件看向他。
郁斯年被他锐利的目光盯着,仿佛被一只凶恶的大型猛兽盯上了,头皮一紧,背脊发凉,整个人都不好了。
“继续说啊。”他的语气平静,甚至带了几分笑意。
郁斯年避开他的视线,盯着桌面,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道:“你妈当年的病历单我都看过,她自杀除了被人刺激,更多的是脑内病变导致的行为失控。她和你一样具有攻击性,但她的攻击性对着自己,你的攻击性对着别人。”
已经说到了这里,郁斯年也豁出去了,“傅瑱玦,我治不好你,我只能努力不让你变坏。你母亲当年如果不是那么爱你父亲,她也许不会走到那一步。”
“呵呵呵呵……”傅瑱玦忽然神经质一般笑起来,举起手打断郁斯年,“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爱黎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