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涧握了握拳,紧抿着唇瓣,刚想要说点什么。
苏程曦便偏过头,不再看他,而是张了张嘴,声音寡淡却又让人能感觉到其中的失落,她说:“在哀家第一次瞧见你的时候,便感觉你身上有哀家熟悉的东西。相处这些时日,哀家的这种感觉便越发强烈。”
她扭头,紧盯着一言不发的景涧,轻声说:“若非如此,哀家不会如此优待你。哀家仍旧相信,你对哀家和皇上是忠心耿耿的,可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皇上的安危极其重要,哀家马虎不得。”
苏程曦是真的很佩服景涧的能力。
毕竟在原文中,他仅凭一己之力便能将整个天下搅得翻天覆地,将所有辜负他谋害他之人全都处死,手段狠辣,心思歹毒,无人能及。
如今,大概是因为她洗脱谋害他的嫌疑,稳住了儿子的皇位,也没跟萧见闵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
所以,才让他不至于癫狂如魔。
但,他很辣的性格和犀利的处事方式,总不能一点都显不出来吧?
她都偷偷给景涧上过几次眼药了。
暗示或是明示景涧针对萧见闵,却效果不佳。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给的刺激还不够,所以景涧才会无动于衷。
景涧终于开口,声音很是沙哑,他说:“属下知道,属下都知道。”
苏程曦暗吸一口气,低声问:“所以呢?你可愿向哀家坦白?”
“太后娘娘,您可还记得武常威将军?”
景涧提醒道:“当年跟随忠义侯南征北战的伏虎将军。”
苏程曦自然是不记得的,这号人物没在原文中出现过,她后来虽然去刻意了解苏家人的人物关系网,却也没对武常威这位伏虎将军有什么印象。
景涧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具有可信度,他眸色认真地望着苏程曦,低声说:“当年伏虎将军受怨惨死,全族三百六十七人皆被波及,只有忠义侯偷偷施以援手,让人救出了个不满周岁的男丁,却不敢让任何人知晓,只能秘密送往偏僻之地养着。直到多年之后,所有人都忘了当年之事,忠义侯才敢将那位仅存的男丁召回。”
苏程曦十分诧异。
忠义侯,乃是原主的亲祖父。
景涧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便叫武宗俨。
且在她刚穿书而来时,便已经让苏家人注意武宗俨了,可祖父却没向她提过此事。
实在是不合情理。
原文中也没写武宗俨跟苏氏一族有纠葛。
她眼神复杂地望着景涧,紧抿着唇沉吟片刻后,才平静地问:“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祖父派人教导你?也是祖父将你召回京都城的?”
“禀太后,确实如此。”
景涧掷地有声道:“属下不敢有任何欺瞒!忠义侯乃是属下的救命恩人,这些年不仅对属下多有照顾,还派人一直教属下练武,教导属下识文断字,属下感激不尽!这番回到京都城,一心只想为皇上和太后娘娘尽忠!”
“所以,这跟你……对宫中布局如此熟悉,有什么关系?”
景涧今日所说的这些,若是谎言,一戳就破,她并不认为是假的。
但她依旧提出质疑。
景涧眸色微闪,垂下了眼帘,他实在是不想对自己心爱的女子说谎,可如今的局势由不得他,他轻叹了一声之后,眸色柔和且坚定地望着苏程曦,低声说:“既然要保护好太后和皇上,自然要对皇宫布局了如指掌,这样才能避免出现纰漏。”
说得似乎有点道理……
但又不完全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