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一朝尽,红颜一朝改。料得年年断肠处,人已没,事全非。不需回眸,凝眸更惊心,一顾摧人城,再顾摧万甲。
乍见若倾城的那一刻,寂寥扭头望着弄痕,愣在当场。
清冷的风吹过若倾城的脸颊,羽睫颤了颤,终于睁开紧闭的双眸。流光熠熠,澄澈至极。缓缓坐起身子,若倾城的脸上漾开霜雪过后的初阳,嫣然一笑间带着隔世的黯淡。
寂寥愣愣的望着她的脸,忽然泪流满面。
晶莹通透的肌肤恰似璞玉雕琢,好似剥了壳的鸡蛋,滑如凝脂丽质天生。消去原本略略的婴儿肥,如今的脸部轮廓几乎精致到完美。阳光下,长而卷曲的羽睫扫开金色的光辉,格外妩媚娇娆。
“我的疤没了。”若倾城的手抚上脸颊,果真摸不到原有的疤痕踪迹。
弄痕苦涩的笑了笑,“不仅如此。今日的你,就算站在皇帝面前,他都未必会认得你。怕是天下男人,都要为你倾倒。”
若倾城脸上的表情顿了顿,眼底骤然黯淡如灰。
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也许,她与他,当真会成为最熟悉的陌路人。她该喜,因为此生都不会再有人识得她是谁。那张脸伴着她上半生的悲欢荣辱,如今换了颜色,心底的悲哀又该如何替代?
世上除了弄痕与寂寥,便是萧漠南见过若倾城如今的面目。即便是萧漠南,初见若倾城焕颜后的面孔,也是着着实实的惊了一跳。这样的女人,到哪里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他对若倾城唯一的一句赠言便是:以你如今的面目,入宫之后想要平静的过活,怕是比登天还难。
不说男人食色的本性,只女人的嫉妒,足以相恨相杀。
所幸,歌舞姬进宫一律带着面具,只一双眼眸可以表露在外,如此倒省去了若倾城不少波折。
“对不起寂寥,我不能带你进宫,所以……从今往后,你我各奔前程,各自保重吧!”面具下,寂寥看不清若倾城的表情。可是,她却将他如灰的黯然尽收眼底。少一个人进宫就少一分危险,她已经拖累了弄痕,万不愿再累及寂寥。他属于宫外,从一开始,他就属于自由的江湖。
寂寥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若倾城忽闪忽闪的眼睛,重重点头。哽咽的喉间连最后“保重”二字都说不出,卡在心底,硌得灵魂都跟着生疼。
擦肩而过的瞬间,寂寥潸然泪下。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殊不知未到伤心不凝泪,未到痛彻不黯然。
望着若倾城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一袭湛蓝色的舞衣在风中翩然,恍若浩瀚的大海,自此不再平静,只剩下涟漪不断的暗流汹涌。他何其清楚,皇宫,是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从出生开始,就注定逃不开这个牢笼,所以现在,她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承受比刀光剑影更可怕的厮杀。
到底,她还是回去了,回到囚禁了她一辈子的地方。
柳絮飘落的瞬间,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唇匍出撕心裂肺的话语,“倾城,等我……”
随着颠簸的马车缓缓驶入皇宫,若倾城整个人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与周边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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