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带了棋!不如属下陪主子下棋?”雷停忽然想到。
“好,快去拿”,宸王道,“只不过我看他们的屋子里已经黑了,估计是睡下了。你轻一点,别吵醒了他。”
“属下还是正儿八经地敲门吧,不然追风一剑刺来,以他出手的速度,属下未必躲得开。”
宸王笑道:“也好,要是因此而丧命,可是不值得。”
想道,这样一来,那小女子身上的罪孽可是更重了……
哎……
忙摇摇头,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甩了出去。这是怎么了?怎么三句话离不开对她的念想儿?
正想着要让自己别再想她,可是,脑海中又忽然冒出了她那蜷着双腿,双手托腮认真点头的样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卓酒已经被吓着了。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前一刻还是愁眉苦脸的,这一刻却忽然笑出来了?
“主子,您……没事儿吧?”卓酒试探着问道。
“咳咳……”宸王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事。”
“哦,那就好……”可是卓酒应了这一声之后,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主子,那您为何刚刚忽然愁眉苦脸、忽然又笑了啊?”
宸王抬眼,看向他,用警告的语气问道:“是吗?你可看清楚了?”
看到自家主子的这般恐吓,卓酒哪里敢说看清楚了?只好摇摇头,道:“没啊。是奴才的疏忽。主子在这里,奴才刚刚却在看……看地面上的这一道裂缝儿,胡思乱想。”
“嗯,很好。”宸王道。
卓酒着实擦了一把冷汗。
雷停将追风屋里的棋取了过来,卓酒擦了桌子,摆好棋盘和棋子。觉着下棋最是耗费时间,身旁不能没点心,便拿了银子,去外面唤跑堂儿的,交代他让厨房做一些小菜儿过来。
就在这一楼最里面拐角处的一间下房里,一个江湖模样打扮的人,趴在门缝儿往外看。瞧了半晌,回身道:“昆哥,宸王在他那个贴身随从的房间里。那家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且我看那随从从隔壁屋子里拿了棋,看来是要下棋呢。这一下起来,不得一两个时辰么?今晚能动手么?”
说着,嘟囔着从门边走回圆桌旁坐着,抱怨道:“说好了一起行动,怎么就派了咱们两个来?说什么怕打草惊蛇,又说什么客栈里房间不够,还不是看咱们两个老实好欺负!现在这客栈里住的,可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要是不能悄么声儿的得手,惊动了他们,还不抓了咱们送官去?”
叫昆哥的中年人手持着剑,盘膝坐在床上,看起来本是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但听了年轻人的话,却是眼眸微眯,谨慎思量着什么……
半晌,道:“我听说那些文人们下棋,有的时候,一局棋下了一天一夜还下不完。要是他们彻夜下棋,咱们还守上一夜?而且原本的计划,是去宸王的屋子里,一定要弄出谋财害命的假象来。可宸王如果半夜回去,咱们跟上去了,那时候他自然是清醒的,想下手不容易。”
“而如果咱们等宸王回房后,睡踏实了再动手,估计天也快亮了。若是被那些四更就起来练功的人发现了,一张罗,咱们还是无法得手……所以,看来今晚是不行了。”
“就是啊”,年轻人道,“他们下了一整夜的棋,我们实在找不到机会。未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我们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暂时不动。”
中年人道:“对,他们下棋下了一夜,可有跑堂儿的作证。那跑堂儿的不是让后厨给他们做小菜儿去了么?就算洪五他们不信,想办法自己来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二人相视一笑……这差事,真不是他们不想干,而是干不了。万一有所闪失,打草惊蛇,上面怪罪下来,他们可能比被人抓了送官府还惨!
原以为宸王不在,自己总算能够睡一个安稳觉了。却不想躺在床上,身旁忽然少了这人的平稳呼吸声,竟是觉得心里慌得很,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着的时候,已经后半夜儿了。可是刚刚睡着,就听见房门响了。容菀汐提起警惕来,握住了出发前特意带来的、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听得这脚步声有些熟悉,是宸王的脚步声。容菀汐这才松开了匕首,盖了下被子,想要继续会周公去。
宸王走到床前,却是没有脱衣上床的动作,而好像是就这么停在床前而已。半晌,容菀汐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既然这么不愿意回来,还回来干什么?直接去卢采曦的房间不就好了?
容菀汐赌气般地想道。
这念头儿一出,未免把自己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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